同的是,常老癫的院门前,悬着一盏油纸包裹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 乔绾敲响院门,等了许久才听见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惫懒的嗓音满是不耐烦:“谁啊?” 房门打开,乔绾只看见一个穿着青麻布衣的老头,留着花白的须发,手揣在袖子里,正打量着她:“大晚上的,你找谁?” 乔绾迟疑道:“你是常老癫吗?” 老头一皱眉:“你这女娃娃好生无礼,旁人唤我一声老癫便算了,你这小辈也跟着唤?” 乔绾默了默:“你是老癫前辈吗?” 常老癫似乎也觉得这个称呼更为奇怪,轻哼了一声,终于看向一旁的慕迟,随后一乐:“这小子胸口中箭还跟没事人似的,怪哉怪哉。” 慕迟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应声。 乔绾顿了顿,摸出一锭银子给老癫。 常老癫掂量了一下,满意地让开位子。 乔绾扶着慕迟走进房中,旋即难以克制地皱了下眉。 房中很是狭窄,只有一盏煤油灯孤零零地亮着,各种瓶瓶罐罐和桌椅板凳便将整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杂物更是多得数不胜数,散乱地堆在角落。 床榻旁放着一个小火炉,正烧着几块干柴,是整间屋子唯一的温热。 老癫懒散地跟了进来,察觉到乔绾的表情:“女娃娃,嫌弃啊?” 乔绾顿了顿,她没有见过这样又挤又乱的屋子,一时之间连在哪儿落脚都不知。 老癫哼笑:“你可知,来找我看病的,多少都要恭维两句的。” 乔绾默默看向他,许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也没那么……不堪。” 老癫瞟了她一眼,半点没有察看慕迟伤势的打算,反而给自己倒了杯茶:“没听出多少真心来。” 慕迟安静地坐在条椅上,脸上毫无血色,近乎透明,神色却始终平淡,仿佛不是他重伤在身一般:“前辈的柴烧得很旺。” 此话一出,老癫神色一顿。 乔绾不觉朝火炉旁堆着的一小堆干枯的柴木看去,起初茫然,随后了然。 平阳镇上种的都是柳树,且许多已被人砍了去。 而那些柴,却是皇林里的松柏杏木。 老癫去皇林里偷偷砍来的。 “你们这些小辈,好生无趣。”老癫没好气地瞥了眼二人,到底再没说什么,走到慕迟身旁,抵了下他的后背,“箭矢有倒刺,还未完全刺穿后背,若想拔出箭,须得将后背的肉割开才行。” 他说着,拿起慕迟的手臂便要号脉。 慕迟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却牵扯到了伤口,又流出不少血。 慕迟只觉意识一阵眩晕,老癫趁机抓过他的手腕,号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前辈,他怎么样?”乔绾忙上前问道。 慕迟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原本抗拒着老癫碰触自己的力道,不觉卸去。 “倒是没有生命危险,”老癫收回手,看向仍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须得先把箭拔了。” 边说着,老癫已飞快拿过一旁的麻布包,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扔进火炉上的沸腾的热水中煮沸,又以酒水擦拭,利落地下刀,在慕迟的背上深深划了下去。 血顷刻流了出来,狭窄的屋子瞬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乔绾忍不住皱了皱眉,肺腑难以克制地翻涌了一阵,脸色微白,朝后退了两步,转过头去。 慕迟仍面色无波地坐在那儿,目光轻垂着,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匕首在他的肉里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