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斗里的两人一琴都好好的,你系着安全带呢,怕个屁。” 俞心桥正把新买的防尘布往琴身上铺,闻言扭头,严肃道:“一点都不好,琴碰坏事小,万一伤着人怎么办?” 黄老板带着歉意嘿嘿地笑,表示以后一定注意。 几人离开之前,俞心桥大喊一声留步,从客厅的茶几柜里翻出什么东西,噔噔噔跑到门口。 把琴搬进去之后,徐彦洹就去到外面等,这会儿已经有些不耐烦,见俞心桥伸手要碰自己的胳膊,下意识别过身躲开。 俞心桥摸了个空,也不生气,把手里的东西卷一卷塞到徐彦洹裤兜里,再指一指他的手:“那你自己处理一下。” 徐彦洹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背上一块破了点皮的红痕,应该是搬琴的时候被门框擦伤。 俞心桥也在看,咧嘴“嘶”了一声,像在替他疼,忍不住添上一句:“别忘了啊。” 回去徐彦洹坐副驾。 上车关门,系安全带的时候摸到兜里的鼓起,掏出来一看,一卷创可贴。 驾驶座的黄老板凑过来看,意味深长地笑一声:“你俩是同学?” 徐彦洹把创可贴塞回口袋,没什么表情地看前方:“开车。” 黄老板自讨没趣地撇撇嘴,一脚油门踩下去,换来蹲在车斗里工人的破口大骂:“会不会开车啊!” 住宅区内车辆限速,为了走最近的出口,黄老板在路口掉了个头。 因此当车子慢速驶过刚才走过的路,徐彦洹一眼就看见俞心桥的小身板戳在门口,向他们挥手告别。 等车驶远,再从后视镜看,人还站在那儿,正用手猛拍身上的灰,从前胸拍到屁股再到脚后跟,每个部位都没放过。 果然是娇贵的少爷。 连创可贴都印着卷毛小狗图案。 正值傍晚,徐彦洹一条胳膊搭着窗框,久违地感受悠闲惬意。 沐在初春的夕阳下,暖风拂过手背的伤口,不疼,只泛起轻微麻痒。 仿佛那风是吹在他心里。 -------------------- 皮卡车车斗不能坐人!不能坐人!不能坐人!现实中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 下章回现实线 第7章 →我是愿意的。 清晨,俞心桥醒来,环顾陌生的房间,泄气般地缓慢呼出一口气。 又过去一晚,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拖拖拉拉地下床,换衣洗漱,再整理床铺,打开窗户,让初春清晨微暖的风灌入室内,磨蹭够了才出去。 徐彦洹果然不在家,餐厅的桌上的花瓶下压着一张纸,上书——早餐在烤箱里,牛奶热过再喝。 字体苍劲有力,徐彦洹的字,俞心桥当然认得。 去到厨房,打开烤箱,里面温着一块三明治。俞心桥拿出来吃,边咀嚼边思考这三明治是手做,还是从外面买来。 昨天的晚餐是徐彦洹做的。俞心桥回忆那三道家常菜的口味,心说他怎么知道我不吃辣,难道我告诉过他? 疑问太多,俞心桥决定逐个击破。 吃完早餐,他回到卧房,从身边开始调查。昨晚他独自睡这间房,徐彦洹睡隔壁,从面积大小和配套来看,他睡的这间是主卧。 里侧的床头柜里放了眼罩和助眠精油,台面上放着熔蜡灯,蜡烛的味道是俞心桥喜欢的薰衣草香。另一侧的床头柜则是空的,这一边应该没有人睡。 得出两人不睡一张床的结论,俞心桥下意识松了口气。 结婚的事已经让他大为震惊,如果可以,他希望接下来的每个新发现都不要太超纲,至少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衣帽间更没什么特别,看尺码,里面挂着的几乎都是俞心桥自己的衣服。其中正装礼服占一半,其他休闲套装和家居服颜色各异,种类齐全。 俞心桥把其中一件网格透视罩衫拿出来看了看,脸红的同时,对二十四岁的俞心桥又有一些新的认识。 隔壁房间俞心桥不打算进。他记忆中的徐彦洹有着很强的边界感,从不让别人碰他的东西,反感别人随便踏进的他的私人领域。 那么只剩下书房了。 俞心桥摇身一变成了探险家,对未知的一切好奇又畏惧。他轻手轻脚地转动门把,推开门进去,看见书桌和上面的书籍文件,再看向另一边,不由得一愣。 靠窗光线最好的位置,赫然摆着一架立式钢琴。 似乎是有人经常擦拭,烤漆的黑色琴身上并没有明显落灰,翻开琴盖,随手按几个键,音都很准,说明有被妥善保养。 那么,这里究竟是书房还是琴房? 或者两个功能齐备? 可是书房需要安静,钢琴完全可以安置在外面客厅。 俞心桥看向书桌,上面堆满厚重的法典和案件资料,显然是徐彦洹的专属领地,说不定昨晚他还在这里办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