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园是货真价实的梯田茶地,栽种来自台湾的数个品种茶叶,在岭顶建一座观光楼,销售茶点、茶叶及茶叶制品,坐在餐厅品茶远眺,群岭绿意一览无遗。 陈佳玉以前不小心将之类比国内农家乐,周繁辉面现不快,他的目标可是建成像清莱翠峰茶园一样的观光园,哪怕面积小巫见大巫。 周繁辉心里有很多抱负,比如在此地复刻苏州园林,比如把赌场做大,建一座与之配套的酒店……掌控欲在陈佳玉身上只体现了一二分。 天正酷暑,户外闷热,车直接开到了岭顶,钟嘉聿和早到的钳工便迎上来。 “老板,阿嫂。”两人点头致意。 周繁辉穿着陈佳玉买的墨绿polo衫,戴着一副变色的茶色太阳镜,藏住眼睛真意,玄乎又阴险。 而钳工,穿上一件不对称花纹衬衫,正是那天在男装区她随手挑的款式,壮硕更显笨拙,有股拼命附庸潮流的滑稽。 陈佳玉意味深长的打量,如火烧红了钳工的脸。 周繁辉一句随口的评价,差点烧熔了钳工赤红的双耳,“这身衣服选得有眼光,走三条街条子都能认出你。” 钳工心慌一瞬,“我现在跟老板干正经生意,哪还怕什么条子。” 钟嘉聿戴一顶蓝色牛仔帽,遮住了部分眼睛,一副无波无澜的平静。 “这话说得好,就怕条子闲着没事,跟狗一样到处乱嗅。” 周繁辉笑两声,回归生意场便逐渐展现一个温文尔雅中年老板该有的做派。 “小玉,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周繁辉总像话里有话,暗暗考量陈佳玉的立场。 烈日灼灼,陈佳玉目光自然发虚,不看任何一个男人,尽量中立:“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苍蝇要是总在眼前晃,也挺心烦的。” 周繁辉拉起陈佳玉的手,另一手轻抚她手掌,像长辈对小孩似的,“看我们小玉多通透,你放心,叔叔一定不会让你觉得烦。” 钳工鲜少同时跟着周繁辉和陈佳玉两人,更别说听情话,无法自控瞪圆了眼,似嫉妒似无奈。钟嘉聿别有深意的一眼,似乎看透了他,钳工无端窝火。 谁不知道当阿嫂的保镖轻松归轻松,油水也是少得可怜,如若哪天捞到油水,一定是阿嫂给的迷魂水,离完蛋只差色字头上那把刀。 四人往观光楼走。 陈佳玉由周繁辉拉着,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后脑勺发刺,整个人外热内凉,冰火两重天。 她轻声埋怨一句热,不着痕迹抽回手,改扶着周繁辉的手臂,再走几步自然松手,各走各的,不远不近。 周繁辉要事在身,不甚在意。 一切准备就绪,楼前架起大红充气拱门,红毯通厅,花篮夹道,数张面孔涌上来,老板老板地叫着,偶尔掺杂一两声犹豫的阿嫂。 诸多男声杂音中,一道沙哑脆响的女声似破空而来,尤为特别,她叫“辉哥”。 周繁辉是个传统的生意人,在国内拜关公,来泰国拜四面神,连宅院布局也曾请风水先生把关,远离故土但不改旧俗。他钦点多个阿嫂,夫人只有一个,就是他女儿的已故生母。也许这是他的周氏痴情。他当许多人的老板,只是少数人的辉哥。 那声辉哥莫名耳熟,陈佳玉上一次路过客厅,有人也辉哥辉哥地叫,带着喘息湿意与战栗。 她的唇角泛起诡异的弧度。 情敌相逢,分外眼红,同样不单纯的笑容出现在对方身上。此女姓谢,人称黑蝎子,年近而立,皮肤黑亮,手段狠辣,帮周繁辉看管赌场,曾有花名美人蝎,不过在陈佳玉来金三角后便被动废弃。 黑蝎子自然傍在周繁辉另一侧,“辉哥今天这身穿得特别精神,看着像当年我刚认识您的时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