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当年他背弃而去,你流的眼泪全忘了?实在不愿成婚,你挑谁相好都行,就不能是他!” 陆九郎神情微变,望住了韩明铮。 韩明铮与韩平策亲厚,言语也更直接,“我是韩家女儿,不必他的忠诚与恩义,得几日之欢罢了,两军各有归处,未必有再见之时,哥哥怕什么呢?” 韩平策一哑,不忍让妹妹过于难堪,气咻咻的一挥手,“罢了,管不了你!” 韩明铮见兄长离去,松了口气,心情到底受损,回屋后也没再说话,默然上榻歇了。 陆九郎熄了烛火,脱衣贴上来,她当是要欢好,身子微微一僵。 陆九郎将她揽进怀里,话语低软,“不扰你,睡吧。” 她略觉意外,确实也累了,给他宽阔的臂膀环着,不一会就憩然睡去。 河西十二州以凉州最大,土力甘沃,物产丰繁,连通灵、夏与河套,直达河、湟及祁连,为西北一线的中枢。蕃人占据多年,城内的汉民出生就沦为奴婢,受尽欺凌,生息艰难,狄银与蕃人贵族却掠掳无数,堆积了巨量的金银财宝。 朝廷国库空虚,发兵给不了钱粮,打下来的就是军资。 既然是两军合战,胜了少不得计较如何分金。河西养兵不易,天德军更是精穷,按说必有一番拍桌子踢案台,怒目横飞的争抢,双方对骂到火顶上梁,这一次却格外的古怪。 韩平策念着天德军夺城头功,诱敌又折损极重,准备多让一些,没想到陆九郎低眉笑眼的推拒,死活不肯要。韩平策见他的赖样更加窝火,绝不肯受这份好意,咬牙切齿的杠上了。 双方的拉扯听得两军将领的额筋直蹦,后槽牙咬得发酸,最后还是韩明铮按下,各取一半,才算结束了一场荒唐的议事。 魏宏一腔子火气,出了内堂脱口开骂,“狗日的,浴汤里快活一通就不知东南西北,恨不得连人都贴过去!有个女将军就是好,还比什么军功,金山银海也能哄过来!” 后头的裴子炎听得不快,忿然呛道,“是河西军压制了蕃军主力,本就该拿得更多!” 魏宏正怒气沸腾,当下就要发作,裴佑靖步来致歉,“后辈小子无知,魏大人勿怪。” 魏宏见是他,这才一瞪裴子炎,怫然去了。 里面吵了半天,堂外也听闻了几分,石头守在外头直乐。 伍摧在一旁嘀咕,“瞧陆九笑得那贱皮样,谁都知道怎么回事,你个憨脑袋,当年我就说有鬼,你非不认。” 石头咧嘴,“已经定了凉州最好的酒楼,九郎跟将军在楼上,咱们在楼下,一起吃好的。” 伍摧心里高兴,嘴上道,“他想得美,将军未必肯去。” 堂内的陆九郎随在韩明铮身畔,正赖皮笑脸的软磨。 韩平策大步行出,一脸的憋气,身后跟出几名青年将领,神情不善的回头望。 石头看着眼生,“那几个臭脸的是谁,以前没见过。” 伍摧幸灾乐祸的道,“青木军调来的几个副将,小韩大人特意放在将军身边,平日里比着献殷勤,指望当韩家女婿,偏给陆九得了手,还能有好脸?” 陆九郎扯着韩明铮出来了,石头又去同司湛叽咕,拉着一道去了。 凉州是繁华之地,大军入城也是发财的良机,大小酒楼无不生意火爆。石头等人在楼下的雅厢饮酒吃肉,交换闲话,三人诡笑连连,说得欲罢不能。 陆九郎拥着韩明铮在楼上观景,见她许久不语,远望着城墙,问道,“还是当年的模样?” 城上悬着一片孤云,衬得巨大的城墙似也渺小起来。 韩明铮敛了神思,回道,“不一样,那时城墙和天一样高,还以为永远也出不去。” 早年的凉州对汉人严加防范,出关管制极苛,韩明铮随生母归返,千辛万苦抵了此地,却不得出城,母亲甚至为此殁去,成了多年的心魇。 陆九郎没有多问,安慰简短有力,“你已经攻下它。” 韩明铮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拿下凉州,我真的很高兴,你胆子也大,竟敢行这般险计。万一狄银守城不出,天德军就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