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来相对麻烦一些,需要经过烘烤这一步。 最后钟叔拍板决定炒粟米多做点,水煮粟米搭配着吃。 火头营的灶烧了一夜不熄,每个火头军都累得浑身瘫软,头脑恍惚,走路打窜窜,胳膊软得像面条,饶是如此也不敢停下来歇息一刻。 就连江婷这种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都感觉有点乏累了。 她叉腰站着,拿湿帕子擦了擦汗。 这大厨房里已经热得不行了,火头军们都脱了上衣甩开膀子开干,每个人脖子上都搭着一条湿帕子,随时擦拭淌落的汗水。 只有江婷只脱了外衣,穿着一件里衣,在人群里倒显得很突出。 “江廷,你不热啊?脱了啊,哎哟我去,我脸上这汗都成小水沟了。”谢宁擦了擦汗,端起一碗盐开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江婷苦笑,“我身子不好,脱光吹了夜风要寒气入体的。” 谢宁怀疑地看着她,“你身子不好?”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一口气能挑五缸水的江廷会身子不好? 江婷煞有介事道:“是啊,你瞅我这腰,我这胳膊,是不是比你们细一圈,其实我从小就穷得吃不起饭……” 秦玦则是笑了笑,没说话,他是见识过江婷的身手的,虽然疑惑江婷为什么会来火头营,但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是以只当做毫不知情的样子。 几个人歇了一下喝了盐开水,便又去查看锅里的情况了。 何敬正单腿站着,拐杖夹在腋下,拿着竹漏勺从锅里捞煮熟的粟米,不知是站得太久脚抽筋了还是脑子恍惚了,他身子一晃,手一松竹漏勺掉进了锅里,双手撑住灶台喘着粗气。 江婷赶紧走了过去,一把搀住他胳膊,“来,我来,你先去坐着歇下。” 何敬挣脱开她的手,有些执拗道:“不用管我,我没事。” 这次随军出征的火头军都是身体健全又年轻力壮的,留守的火头军是年老、新来的,或是身体不行的。 显然何敬是留守的。 对于一个曾经多次上过战场并立下战功的人来说,他现在的情绪是复杂又难以言喻,他只知道,自己就算不能上阵杀敌了,也要尽力为将士们做点什么。 江婷皱眉道:“你脸色很难看。” 何敬摇了摇头,喘了口气,“我说了没事。” 他抬头看着外面,喃喃道:“天要亮了。” 江婷只得去端了一碗盐开水来给,“给,喝点。” 何敬没拒绝,他捧着碗,突然道:“此去要小心。” 他深知北戎人的阴险和狡猾,他的腿当初就是中了北戎人的陷阱,为了保命不得不自断的。 别看火头营是后勤人员不用上战场,但其实每次出征,火头军也死得不少,因为他们没有武器,又带着太多东西,一旦遭到埋伏,或是遇见敌方来火烧粮草,火头军是很难抵抗的。 谢宁端着一个大盆子路过,闻言凑过来咧嘴笑道:“哎哟真稀奇,你这据锯嘴葫芦还会关心人呢。” 何敬脸色一黑,瞪了谢宁一眼。 江婷笑了笑,真心实意道:“谢谢你,何敬哥。” 终于,忙活了一个通宵后,在晨光破晓时,所有的干粮终于备齐了。 装着饼子和粟米饭的簸箕垒得跟小山一样,整个火头营都散发了浓郁的麦香,火头军们熄灭灶膛里的火,将大锅取下来晾凉,把一些吃食和大酱搬上牛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