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 信宿睁开眼睛,“你也躺下吧,我们午睡一会儿。” 林载川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 信宿打起精神道:“你看到我的伤啦?是不是秃的很厉害,还能抢救一下吗?” 林载川用手指给他比了一段距离,“大概有这么长,清理出了两指左右的宽度,等以后伤口完全恢复了,把头发扎起来,看不出来的,别担心。” 信宿的头发长度完全可以扎一个狼尾小辫子,再加上他的发量一向喜人,以后确实看不出什么。 信宿看他手上的动作,再盯着他的唇形,马上心领神会,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睡吧。” 林载川将他额前有些散乱的柔软发丝轻轻拨开,“晚上醒了再吃一点东西。” 信宿“嗯”了一声,听话闭上了眼睛。 但是因为刚换过药,伤口疼的感觉有些明显,信宿疼的睡不着,很久才有了一点睡意。 迷迷糊糊间,信宿好像突然听到了脑袋在枕头上移动的细微动静,但是声音很小,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错了。 信宿睁开眼,耳边又传来低微的动静,隔着一道屏障似的,不甚清楚。 ……好像有人在说话。 信宿耳朵稍微动了动,仔细去听,他的确听到了一点很模糊的男声,而且那竟然是林载川的声音—— 信宿刚想问他是不是在说什么,但是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句低低的、断断续续的: “想让你快点好起来,看到你病痛难过的样子,会感觉无能为力……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个时候就好了。”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在他面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无奈与叹息。 信宿稍微怔了怔,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开口。 林载川没有察觉到他醒了,声音仍然在继续。 “我们很快就会回到浮岫,最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会、也没有那个资格阻拦你。” “可是,无论你要做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轻,信宿不知道是他的耳朵还没恢复,还是林载川故意没有要说清楚,他只是听到朦胧的一句,“即便要离开,让我拉住你的手。” “不要一个人面对危险,不要去我无法看到的地方。” 许久,那男声又道: “小婵,有时候我不清楚我给予你的所有选择是否正确,也总有一种……我其实从来没有抓住你的感觉。你可以允许自己爱一个人,但是不允许有人了解你。你可以毫不犹豫为了一个人孤注一掷,可又没有把他规划到你的未来当中。”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听到这里,信宿已经明白过来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心里浮起一股奇怪的、浓郁的酸涩。 ……原来载川都知道。 这些沉重的心事不知道在他身上积压了多久,在寂静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反复预想、揣测,而他也总是在无声承受,甚至只敢趁自己听不到的时候,无可奈何对他吐露出一两分。 信宿咬住了唇,轻轻吸一口气,小声问道:“载川,你刚刚喊我名字了吗?”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不太确定,你再说一下话,我听听看。” 听到他的话,林载川立刻从病床上坐起,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喊他的名字,“……小婵?” 信宿说:“这次听到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