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坐在长桌另外一侧的那个男人,信宿轻挑了下眉,抬步慢慢走了过去,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 “要我说,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霜降带给你的财富,下辈子也足够了。” 信宿俯身轻轻道:“可是你这辈子,恐怕是花不完了。” “………”放在他脑袋上的仿佛不是一只手,而是五根尖锐的毒针,那男人浑身冷汗涔涔,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声音发着抖,“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当初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钱想疯了。” 他语不成调道,“阎王,求你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保证再也不做了,放过我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做牛做马都行!” 闻言信宿轻笑了声,嗓音低柔,“可惜了,我身边最不缺忠心的狗。” 听到信宿这么说,那男人神情灰败,面色迅速惨白如死灰。 信宿垂眼:“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路。” 男人浑身一个激灵,反应激动道:“您、您说!” 下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噗”的一声,那是刀锋割过皮肉、撬断骨头的悚人声响。 男人仍然坐在椅子上,一把短刀从他的脖颈右侧插了进去,直接贯穿而过,锋利刀尖从左侧捅了出来。 除了滴滴答答的血液自刀尖落地的声音,整个大堂里没有声响。 所有人噤若寒蝉。 “黄泉路。” 信宿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带着笑意轻轻道,“给你一个好死,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吧。” 男人的身体不停抽搐起来,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喉咙里发出恐怖至极的“喝喝”声响。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面色死一样的白。 即便很多人手里都握着人命,他们早就是亡命徒,可此时仍然感觉到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的恐惧。 信宿轻轻向外一推,尸体轰隆一声倒地,他看也没看一眼,嫌恶似的用纸巾擦了擦手,抬起眼,一字一顿:“一只蟑螂出现在阳光下的时候,角落里的蟑螂已经多到塞不下了。” “这些年,还有谁在外面擅自‘自立门户’、吃里扒外的。” “现在承认,我可以既往不咎,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传进宋生的耳朵里。” “否则。” “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下场比他惨烈百倍。” 信宿说完这些话,很多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不仅仅是承不承认有“二心”的问题,而是“站队”的问题—— 今天在信宿的面前坦白,明天即便是活着,也永远有一个把柄落在阎王手里,他们不得不站在阎王的那一边。 那就是在跟宋生作对。 整个会议桌上一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针落可闻。 信宿手腕一转,把刀从男人的脖颈里抽了出来。 大动脉的血豁然向上喷了出来,溅了信宿一身。 温热的血液吸附在风衣上,完全浸透了信宿的衣服,甚至有一些溅到了他冷白的脸上,又沿着脖颈滴落下来,留下一道血痕。 信宿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五官妖异到令人震撼的冰冷。 在周风物死后,信宿这些年已经不再做什么惊骇世俗的举动。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他是那个让人恐惧到肝胆俱裂的阎王,一时间胆寒到鸦雀无声。 信宿像是厌倦了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冷淡道:“看起来,你们都更想让宋生来处理不听话的狗。”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