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走远,张皇后这才憋不住,眼角弯起。 “快快将一旁静室收拾妥当,也该进香还愿。”她笑着吩咐一旁人,刚吩咐完又叫住人,“算了算了,我自己亲自去收拾。” 她往一旁的净室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叫人拿了我的帖子去定荣公府,叫定荣公夫人来。” “再将那合欢花酿的酒取出来,好好地烫了,多做些果子蜜饯送上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 她喜笑颜开,因了了一件心事,是满脸的喜气洋洋。 —— 陆珵带着陆柃出了宁建殿,二人一马一轿出宫,过了御道进了马道。 陆柃先前在屋外,倒是零零星星听到了些许笑语,离得远,倒也未听清什么。 她半掀开轿帘,面露好奇:“皇兄一大早去大高玄殿找父皇,下山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告知娘亲,所为何事啊?” 马车颠簸一下,陆柃突反应过来,嗳哟一声,又瞥她一眼:“哥哥说得,该不会是溦姐姐的事情吧。” 话都被她说了个遍,陆珵轻笑,应了一声。 陆柃见他承认,高兴地眉眼弯起来:“皇兄说了?想是过不了多久,东宫便要有皇嫂进门咯。” 刚出了东门,陆珵突问她:“今日自语的那席话是什么意思?” 陆柃一愣:“皇兄听见了?”她轻轻抿唇,“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不久前父皇召几位姐姐一起去偏殿。当时刘贵妃也在,听他们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们话中意思,是林州都督叫什么孟之焕的,上奏求娶嫡亲公主。此人是刘阁老的外孙,是刘贵妃的本家外甥,此事父多半是要答应的。其它姐姐是都适龄,却不知为何叫了我去。” 她神色很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只是蹙紧的眉头还是泄露了几分真实心态。 “刘贵妃向来自衿自傲,汲汲营营,与娘亲并不对付。我虽未及笄,却怕她们有什么坏心思,最后当真挑了我。”念至此,她轻轻忒了声,“我还不想嫁人。” 陆珵轻轻蹙眉,垂下一眼:“此事母后也不知吧,如何不早些同我们说?” 陆柃抿唇:“前几日朝会在即,皇兄事忙,我多日未见你,就想着见了面再说。至于母后…她本来便同父皇诸多龃龉,此事到底是没影踪的事情,我只怕我说了之后,母后一时生气去寻父皇理论。” 到底只是个十四五的小姑娘,面上大大咧咧,内里却是心细如发地事事为他们着想。 陆珵也不好责备她什么,只是话音严肃地吩咐她:“下次再有这类事发生,第一时间便告诉我或者母后。听明白了吧?” 他话音低沉又严肃,陆柃忙点了点头。 半晌,她又轻轻叹气,支颐问陆珵:“林州好吗?” “不是好不好,只是适不适合你。” 陆珵簇眉瞧她,“林州多山,地势崎岖难行。气候干燥,冬日风刀霜剑,有白雪世界。你自小便怕冷,每年都要着几次风寒。你若是去一时半会儿的可以,在那里长久定居怕是不成。” “如果父皇定叫我嫁去林州如何呢?” “不会。”陆珵垂眸,黑玉一般的眉宇不动,“你的亲事自然是母后同我一起考量,父皇和刘贵妃说什么也未必有用,区区一个林州都督也算不上什么。” “莫担心,有皇兄在。”陆珵轻轻拍她肩膀。 陆柃眼圈一红,轻轻咬唇,应了一声。 —— 皇城西侧,沈楼之上。 沈楼不是一座楼,是五座碧瓦飞甍的楼连在一起,每座楼都有三层,高十数丈,乃是京城最高的酒楼。 李青溦的铺子由户部商税行,今日在此地“实封投状”。由商税行估出底价,让众人竞价购买,谁出的承包费高就让谁经营。(1) 今日来此是为报册。 将参与竞价的保人、保金以及愿意支付的价位封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