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小少年,长着四只胳膊八条腿哦!” 她以往在家里时,也给自己身边小丫鬟们说过。她们的表情是害怕又想听,围着她团团转。和人家相比,眼前这个少年却是像木头了一些。 她只觉着没有意思,撇了下唇往外送走。刚走到窗口,突一股冷风过来,将书灯吹得暗流明灭,外头树影沙沙作响,张牙舞爪,不远处还传来别的动静。 先前讲的故事中生吃小男孩的小狸妖似乎就在外面,李青溦被吓了一跳,忙回身跑到陆珵跟前,抱住他的袖子躲到身后。 陆珵:“……” 他是头一次瞧见讲故事将自己给吓着的。她迷迷糊糊地也不敢出去,陆珵提出送她出去,她只是摇头,牢牢地拽着他的袖子。 陆珵无法,只得搬了个墩子给她。到底是小孩,觉多心大,抓着他的袖子就睡着了。 陆珵只得在一旁看了一晚上的书。 第二日,李家的人找过来将她接了回去。未久左右卫来找陆珵,问起昨夜缘由,陆珵据实以告。也不知如何以讹传讹便成了陆珵怕黑。 有好一段时间,无论他去何方,都是灯烛璀璨。陆珵解释了几次未见效,也懒怠多说什么。便这样流传下来。 陆珵正要开口,身后没有动静。 他回头看去,车里车帘半卷,李青溦倚在车壁上,长睫微垂,半张着润泽的红唇。 原是已经睡着了。 车有颠簸,陆珵转头轻声吩咐车夫行慢些。 天上月华如练,耿耿如洗,明日,当是个好天气。 —— 清明后两日,李青溦刚从静庄同赵甲查验回来,刚盥过手,卞嬷嬷便将两封信送到李青溦手里。 “伯府来的急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李青溦裁开见上言:“见字如晤,府有急事,速归。” 她微微挑眉,见着上面虽盖着李栖筠的章,却是小周氏的字迹,将信递给卞嬷嬷。 卞嬷嬷看了两眼,撇了下唇。 “周夫人惯是那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信中言此,许回去了也只是什么蚂蚁打架的小事,姑娘不必理会才是。” 李青溦自然清楚,将信搁到一边。 翌日一大早便阴雨荷荷,雨丝密密层层,打着廊下的护花铃。 这样的日子不好出门,李青溦便闲下来,教陆柃打香篆。 捣出香灰,用灰压平整了,再然后放上香拓,用香勺把香粉铺满均匀,用香柄敲击香篆四周,让香粉同香篆脱离出来。 她手法老练,神色十分认真。陆柃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到了提取香篆的最后一步,此步骤最需要精心沉气,手不可抖动一分。 她刚提起香篆,突珠帘轻响。 绮晴走上前来:“姑娘,府中又来了信。” 李青溦的手一抖,整盘香都废了。 陆柃哎呀了一声:“功亏一篑,可惜了了了。” 绮晴觑一眼她家姑娘的神色:“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不若奴婢将这信扔了?” 李青溦摇头从绣墩起身,拆开信。 里头还是同样的话,只是字迹却换成了李栖筠的。 递了这么多家信来,不知道的还当是房子点了呢。李青溦不知道小周氏厝里做得什么戏。这样三番四次的,便是泥人也有几分烦闷,这次又换了她爹爹写信来。 她微微蹙眉,一时未言语,继续同陆柃打香篆,只是到底有几分捏手捏脚的。 她不愿纠结,也怕府中真有什么事情,正午过了收拾妥当。便叫人吩咐车夫套了车回京。 幕天席地,雨乱如麻,辕马溅起烟泥,匆匆回京。 ——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