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秀和柳茵茵的脸色不是很好。 李青溦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随即轻笑一声:“哦?可买卖生意,不就是讲究的是言无二价吗?”她扬声,“柳姑娘乃是户部尚书府里嫡女,门第身份如此该不会如此想不开自毁名声赖账吧?”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对撞波纹,侧头轻笑:“或者,户部尚书府里竟没有这些银钱?” “怎会,刚还听见柳姑娘说自家不缺钱呢!”一旁看热闹的裴江月忙笑应。 绮晴几个侍女跟着笑起来,铺子里到处都是快活的笑声。 柳茵茵梗着脖子,“本姑娘只是今日出门未带那么多银两而已,掌柜的过几日去户部尚书府上支取便是!” 李青溦点头附和:“我想令尊也很愿意为这五百两的花.插付账。柳姑娘说是不是呢?” 普通人家一年所资有不过是二十几两银子,这柳茵茵一时犯蠢花了百两。花不起这个钱是二说,丢不起人却是真的。 京城就这样大,贵女也就那么几个,谁家发生些什么,也不过是几天就能传遍京城。柳茵茵想也知道自己爹爹娘亲听见别人的闲话是何等反应。闻言黑着脸拂袖而去。 …… 下午李青溦回府后,绮晴和清霜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同院里嬷子说了。众人一通大笑。 待笑过,一旁的卞婆子伺候李青溦换衣服,拿下她腰封上的玉佩,玉佩上流苏缀着的两枚碧玺对撞,上面篆体刻着的“青、溦”二字一晃。 这是平西王府各产业的东家鱼符,是李青溦及笄时她外祖母陈氏给她的,有这东西,即便是到了全国各地,只要是有陈家的摊子,见此玉佩,有如平西王妃亲至。 卞婆子道:“姑娘今日去铺子里为何不直接把这鱼府亮了。少些麻烦,喜欢的东西也不用让给那劳什子柳姑娘。省了多少事呢。” 李青溦摇摇头:“没必要。而且我觉着有些奇怪。”她蝶羽似的睫轻动,抬眼看她。 “那掌柜若是平西王府的掌柜,自然认得我。若不是,他听见李毓秀叫我姐姐,自然也能猜出我的身份来,可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没动作便是不放在心上。而且那掌柜对李毓秀的态度也奇怪,似是尊敬却又不够尊敬。” 李青溦又想起李毓秀说出销账时那掌柜的神情。“铺子里李毓秀也做不得什么主。” 卞婆子也皱了下眉:“确实奇怪。” 李青溦又道:“也不知道这小周氏这几年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叫一个小小的掌柜连平西王府也不放在眼里?”她轻蹙眉:“这些铺子倒也算了。” 她想的还是南郊的那个庄子,她前些日子答应了那叫杜让的去庄子里务农。 她早就想好了,等杜让去了整好招徕安济院其它人去谋生。反正那庄子是极大的一片,在小周氏手里自也办不成什么正事。 可看这铺子的情形,这庄子如何又是说不准呢。 李青溦思忖一番:“这样,嬷嬷你找几个本地人去其它铺子里问问,再找几个去南郊的庄子里打听打听。等我同爹爹打个招呼,待兰宴过了再亲自去瞧瞧。” * 翌日傍晚,李青溦便去了北苑。正是饭点,她进来的时候丫鬟们正摆了饭。 李栖筠坐在正面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论语》,正笑眯眯地同挨着他的李曦讲书;旁边的两把交椅上,小周氏同李毓秀一左一右坐着。 李青溦进来行礼,李栖筠上下瞧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倒是旁边坐墩上的李曦弯着大眼睛叫了一声大姐姐。 李青溦应了声。 他是小周氏的儿子,才五岁,他平日里同族里的幼子们上的族堂。李青溦见得也不多。应出来有几分不咸不淡的。 小周氏看她一眼,笑道:“姑娘从上清寺回来几天了,倒是也不来北苑瞧你爹爹一遭。到底是在并州被惯坏了的,气性这样大。也不想想父女两个哪里有隔夜仇的。” 小周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话能说着像台阶,又像是拱火的风箱。 果不其然,李栖筠闻言又哼了声。 李青溦知她爹爹性子,有些事不说倒好,说了倒是说不完。李青溦心里想事,懒得搭腔。 小周氏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