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而发那么大的火。” “阿和,你完了。” 短短几个字,像钢琴的黑白琴键被敲响一样,敲在邵清和心上。 到夜里,头靠在枕上时,仍在想这件事。 若不是当真把人放在心上,又怎会为这点事发怒呢? 他睁开眼,今夜的窗帘他都懒得拉上,因此有月光照在亮面瓷砖上,如水的月光。 他怔怔盯着那束月光,心里有些迷茫。 这样磨人的东西,难道就是“爱”吗? 他不自在的翻一个身,颈部的项链膈了一下,有些疼。 这项链是母亲留给他的,普普通通的银链,坠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银素圈戒指。 那是他六岁那一年,母亲替他挂上的。 月白色缎面旗袍上,玉兰花开得灿烂。母亲身后,南窗之外,有大片的玉兰花树,花骨朵已经生得很多了,再有不久,花就能开了,到时候一定跟母亲旗袍上绣的花一样好看。 母亲一边替他系项链,一边说话:“这是你daddy向我求婚时送的,那时候他还没什么钱,这戒指可花了他几多身家呢。” 说到这里,母亲浅浅笑了一下,她是个公认的美人,即使病了许久,这一笑也美得惊人,像是风吹落樱花,破碎的美。 年幼的他不明就里,说:“那daddy一定很爱你。” “爱?”母亲短暂的笑容消失了,轻轻一声嗤笑,说不出的惋惜和哀愁。“也许是吧。” 也是那一年,母亲去世了。 葬礼上,父亲念悼词时几度哽咽,反反复复说“爱妻离我而去。” 眼泪是真的,三个月后,二太太进门也是真的,手里还牵着个小男孩——比他小三岁的弟弟。 邵清和将那项链摘下来,用手掌托着,借着月光,久久凝望。 在即将离开之际,他徘徊了许久,从白日到日暮,终于在夜色里站在了陈兰君家门前。 可惜她不在。 她的姑姑沈牡丹说,是为了谈生意吃饭去了。 “要不,你下次来?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我等她。” 他于是静静地等。 等到沈牡丹毛衣袖子织好时,终于听见外面有了动静。 “有脚步声,是不是回来了?” 沈牡丹边说,边起身。 邵清和也跟着起身,望向窗外,终于瞥见了晚归的陈兰君等人——陈兰君一手拉着阿彤,一手拉着庞小芃,缓缓地往家走。 沈牡丹连忙把毛衣针放下,捡起桌面上的银色手电筒,一拧,照亮前路。 “总算回来了!” 门一开,酒气扑面而来。 “怎么喝这么多酒。”沈牡丹叹了口气。 离近了看,才发现阿彤和庞小芃稍稍还好一些,而陈兰君简直是被两个人架着走。 阿彤拧着眉毛说:“兰姐为我们挡了不少酒,真是……” 没等她说完,陈兰君捂着嘴,直冲卫生间。 踏进家门,到了熟悉的领地,她实在忍不住,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并不是爱喝酒的人,又许久没这样喝过酒,只觉从胃到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难受。 “兰姐,没事吧?”庞小芃跟阿彤都担忧地看着。 陈兰君头也不抬:“没事。” “都醉成这样了,还叫没事。”沈牡丹跟过来,心疼地扶住她,用手帕替她擦嘴。 “我没醉。” 嘴上这么说,但半跪在地上的陈兰君想起来,挣扎了一下,没力气起来。 沈牡丹试图拉她,然而陈兰君没什么力气,她一时有些拉不动。 “没事,缓一下再起来。”陈兰君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 隔了两秒,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淡淡古龙水的气息萦绕于鼻尖。 陈兰君半睁开眼,笑了:“看来我是真醉了。” 不然,怎么会见着邵清和呢。 应该是做梦吧。 喝醉做梦的人行使自己的特权,她把脸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无意识地轻轻蹭了蹭,喃喃道:“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你,一点点。” 邵清和垂下了眼睛,心里胀胀的,说不出是什么情愫。 又恨又心疼。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