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胀,泪珠扑簌簌滚下来。 “李幼白,我好好的呢,别哭。” 他总这样,便是再难受的事儿,也不肯在李幼白面前示弱,怕她担心,怕她哭。 可听到他的话,李幼白哭的更厉害了。 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沾了石脂水,也仿若觉察不到,只是抓着他的衣裳庆幸这劫后余生,感激他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回到岸上?。 卢辰钊拍拍她的后背,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跪立,他弓着腰,低头从下往下拂去她脸颊的泪珠,但手指全是石脂水,以至于她雪白的小脸呈现出一道道的乌黑。 但他却觉得,此时此刻的李幼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再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棣州百姓在一日内如惊弓之鸟,先是被劝说离开住处,接着又?在逃亡路上?被召回,糊里糊涂坐在家中时,犹如做梦一般。 善后的事交由闵裕文等人,当地县令配合他有条不紊地处置打理,以尽可能小的动静将棣州彻底翻查一遍,确认各地石脂水皆由官府调控后,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已黑,他拖着满身疲惫去往官府安置的客舍,一进院子,便看到卢辰钊靠在廊柱上?,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拎了拎唇角,跟着站直身子。 “回来了?” 闵裕文上?前:“等我?” “是。” “有话说?” “喝杯酒?” “好。” 两壶秋露白,一张桐木案,对坐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 卢辰钊先饮了一杯,将空酒盏往闵裕文面前一摆,闵裕文轻笑,旋即跟了一盏,同样就空杯拿给他看。 像是无声的对抗,在静谧的空气中,那压抑的气氛愈发?令人闷滞。 “你是准备同我喝一夜的酒?”闵裕文抬眸,淡声问道。 卢辰钊笑:“我在想该如何跟你开口,才不至于让自己显得过分卑鄙。” 闵裕文哦了声,曲指点着小案,卢辰钊深吸一口气,继而又?倒了盏酒,双手托杯与闵裕文颔首示意,接着便在他的注视下仰头饮净。 “万年县的事儿,是你出手帮李幼白了。”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李幼白虽聪明能干,但到底在朝中无甚根基,要想让地方?官员配合,不拖沓,定然?要有一番打点。卢辰钊听说,李幼白在万年县时,处事查案很是顺利,想也能猜到是谁在暗中帮忙。 万年县如今的长官,跟闵家有交情,对闵裕文而言,此事不难。 难的是,他做了许多,却对李幼白只字未提。 “所以呢,你会告诉幼白吗?” “我不会。” “你的坦诚令我毫不意外。”闵裕文抬首,两人对饮一杯。 “既如此,我好像也不必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横竖在你心中我已经是这副形象了。” 卢辰钊敛起笑,又?饮了一杯,随即看向闵裕文,问:“你怎么想的?” “哪方?面。” “对李幼白。” “我怎么想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我想听一下。” “我不想说。” “闵大人,你知道我和李幼白是互相喜欢的,我们两个人迟早是要在一起的,既在一起便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分开,你懂吗?” 闵裕文不接话,连眼皮都没抬。 卢辰钊叹:“世?上?女子千千万,你又?何必守着她不放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