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原本以为这样便可堵住漏洞,没成想大家刚刚铺完这边的沙包,另一边又喷出一股更强劲的泥泉。巡逻队员们开始心慌意乱,试图用身体去压制住那股泥流。 当晚8时许,黄安县的水位涨到历史新高,眼看着堤身摇摇欲坠,张国万一身泥泞的跑到僻静处,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大哥大往家里座机打电话。 刚冲完澡的张小胖正从厕所出来,便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哪位?”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起电话。 “儿子,快去通知村长和乡亲们,赶紧往高处跑,堤要保不住了!”话筒那边传来父亲急促的声音。 张小胖顿时心惊肉跳,速速套上衣服便慌慌张张往村长家跑去。一路恰好经过李春雷家,他不及多想便跑去敲门。 “哥,在不在家?我爸说要发水了,让大家赶紧往高处跑呐!”张小胖这么大嗓门儿一喊无疑是平地起惊雷,不仅李春雷一家听见了,在外乘凉的左邻右舍也都听见了。瞬间炸开了锅,人们惊慌失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村里的男人们全在堤上守着,家里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这时李春雷从家里拿出锅和铲,一边“哐哐”敲着一边站到人群最高处,朗声说道,“大家不要慌!前方有叔叔伯伯们守着,水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何况我们已经作好了撤离准备,现在请大家各自回家拿上食物、水和衣服等必备品,速速转移到高鲁山!” 说完这番话,他便跳到张小胖面前,将锅和铲交到他手里,“继续敲打通知村里其他人!”然后转身骑上自行车往石里沟高鲁村委会飞驰而去。 恐慌过后,众人逐渐接受现实,纷纷回家张罗要随身携带的东西。这边张小胖敲着大铁锅满村跑,扯着嗓子通知大家尽快撤离,那边村委会的大喇叭里便传出李春雷的声音,“紧急通知,发洪水了!请所有人带好必备品速速撤离,前往高地避难。注意扶老携幼,保持镇定,遵循人流方向往高鲁山撤离。”洪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彻林云村的每个角落。 那一晚,萧缓刚刚沉入梦乡,忽然被村里的大喇叭吵醒,瞬间清醒,匆匆打开房门,只见母亲一手拽着萧石一手拎着一个大帆布包,慌慌张张的朝她跑过来,“快,穿上衣服,发水了!”说完又疾步往外公住的房间而去。 萧缓扶着外公,李珍梅牵着萧石,四人顺着人流往高鲁山走。那是一座集古城、书院与古寺于一体的观景山,呈箕状,主峰海拔一百来米,山南和山北有两个以高鲁山命名的村委会,石里沟高鲁村委会便是其一。 天气异常闷热,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萧缓抬头往天上看,漫天的乌云黑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不见一颗星子。夜更深了,路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和家畜。女人的惊叫声,小孩的啼哭声,老人的喘息声,还有牛羊狗等家畜的啼叫声,与无数晃动的手电筒光照交织在一起,显得沸腾又狼藉。 才走到村口,萧缓突然想起什么,对母亲说道,“妈,我漏掉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你们先往前面走不要等我,我拿了东西就来与你们汇合!” “不许去!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李珍梅喝止道。 外公却拍了拍她的手,“莫怕,注意安全!” 不等母亲再出言阻拦,萧缓转身便消失在了人群里。她身材娇小,尽量避开人流拼命往李春雷家跑去。 如她所料,李春雷还没有从村委会赶回来,李伯伯正在焦头烂额的收拾自认为贵重的物品,李婶儿靠坐在床边止不住的咳嗽,李燕儿又惊又怕的缩在母亲脚边。 “憨伯,莫再收拾东西咯,赶紧拿上雷子哥之前收拾好的包,保命要紧!” “那我这收音机不带走?还有仓库里今年新打的谷子,都不要了?”李憨子抱紧怀里的收音机,那是他们家里唯一贵重的物品。 “憨伯,您刚刚说的这些咱以后还会再有,但命只有一条,如果为了这些身外之物把命给丢了,那多不值当!”萧缓眼瞅着憨伯执拗的表情略有松动,又快马加鞭的接着说道,“再说了,雷子哥那么厉害,等他长大了一定会给您买更好的收音机!这谷子没了,那咱更得留着命明年再种,您说是不是?” 好像是这么个理,李憨子稍显犹疑的放下怀里的收音机,拿起儿子之前收拾好的行李,走到雷子妈跟前,背过身子弯下腰,“媳妇儿,上来,我背你走!” 萧缓想起他们家仓库还有一架破旧的板车,忙道,“等等!我有办法!”说完便跑到仓库将板车拉出来,然后帮着憨伯将李婶儿扶了上去,还不忘顺手抄起一个枕头垫在李婶儿背后。李憨子在前面拖着板车,萧缓牵着李燕儿的手跟在后面,一起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