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心性,日后如何做李府的主母呢? 李现之刚想到此,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软布鞋底哒哒的踩在地上,像是要飞起来似的,到了书房门外,才骤然停下,随即压了压呼吸,低着声音道:“启禀大公子,时大姑娘那边来信了。” 门板后面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李现之心里一松,却并未当即便开口允外面的人进来,而是先继续瞧了三五行金蛮文,然后才开口,声线清冽,道:“进来。” 门外的小厮立刻推门而入,进门之后将门反手轻关上,然后走到桌前给李现之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李现之放下手中书,端起一旁的茶杯,头也未抬,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道:“将人请到前厅去。” 小厮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了,大公子说的是“时大姑娘”。 李现之说完话后,没听见小厮说话,才抬起眼眸来瞧那小厮,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静静的等着小厮的下文。 小厮便硬着头皮,道:“启禀大公子,时大姑娘来了信,说是今日跟二姑娘打马球,结果二姑娘从马上摔下来了,时二姑娘唤您过去接人呢。” 李现之想,原是跟李二约着去打马球了,所以将他给忘了。 虽说是有些贪玩,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他一念至此,便起身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套马车,去马球场。” 打马球,摔下马是常事,他还曾经被旁人的马球杆给伤过,马球场都是备着大夫的,免得突然出事,伤到人的根骨。 这是一项有些危险的游戏,所以李现之并不喜欢时雨去玩儿,只是时雨生□□闹爱折腾,他怎么说,她都当做听不见。 现下出了事,还要他来收尾。 李现之坐上马车的时候,在心里想时雨。 时雨平日里胡闹,但其实是有两分胆小的,太出格的事情她不敢做,今日李二摔下了马,时雨怕是被吓得不轻。 一会儿瞧见了她,定要教训她几分,让她知错才行。 他一念至此,便叫外头的马车夫再快些。 马车夫一路纵马到马场,然后匆匆拿起矮凳,撩帘,扶着李现之下了马车。 李现之拧眉入了马场。 他甚少来这种地方,只觉得人多又吵闹,四处都是马,还有人在马球场上争斗,粗鲁无趣的很,再一联想到时雨与李二在此打马球,李二便是如此摔的,李现之的脸色便更难看了。 他入了马球场后,便直接去了客栈里。 马球场是有客栈的,专门供给贵客入住,李二姑娘摔倒、晕倒了之后,立刻便被请入客栈中了,由马球场管事的这边请来了大夫,正在给李二医治。 客栈厢房很宽阔,进门便是一方桌椅,左右两边是两道隔断门,门后都是可歇息人的床榻,因着伤的是姑娘,所以请来的是药娘,专门治跌打损伤的,正在细细的给李摘星擦脸,一边擦脸,一边与时雨说话。 厢房内没有什么旁的人,时雨没让赵万琴跟来,她只一个人安置李摘星,旁的人也没什么意见——谁不知道时雨是李摘星嫂嫂呢?待到李大公子弱冠礼后,人家两家就要成婚啦!若要算起来,日后人家还都是一家人呢,李二受了伤,时雨留下再正常不过。 “这位姑娘伤了脸,脸上的碰撞伤倒是好弄,鼻子养一养也能好,唯独这牙——哎!”药娘叹了口气,道:“牙掉了一颗,小小姑娘,拿金丝银丝缠上也不好看,只能拿银膏来贴一贴,就是怕不牢靠,日后也咬不得硬物啦。” 药娘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替李摘星擦脸,用特殊的药膏涂抹在脸上,努力让李摘星不留疤。 时雨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面上没什么情绪,也不接药娘的话茬。 而这时,药娘的手似乎重了一些,将床榻间李摘星痛醒了。 李摘星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摇晃的床帐和一张重影的脸,丝丝缕缕的钝痛从面上传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断掉了一样,她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痛苦的哀鸣声。 好疼,好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