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者二三。初年一载一考,其后三载一考,无过失则迁升一等,党长进为功曹。” “这只是初拟。”刘光晋望向薛珪等人,“如今快到六月了,六月是课调月,应趁此之前立法。如此一来,百姓即便怨立二长校户之劳,却可知新法省赋之利。既知其利,民有其欲,执行便容易了。” 薛珪眼前一亮,这个“取乡人强谨者立长”,其实就是朝廷默认让地方人治理地方。虽然这些邻长不一定全是世族的人,但还是拥有一定的基层行政权力,向上还有晋升的通道。虽然也要让利于民,但薛家才分过宗,目前也没有余力在这种细节上争取太多。 “这……”薛珪另并其他几家都相视而笑,“我等并无异议。” 陆昭长舒一口气,新法如此的确可以落实下去,不过政府要吃一些亏。短期之内,赋税不会增加太多,支出还变少,但是二长是根据人口来定的,世家想要增加自己的编制,就要把荫庇的人口上报一部分,人口账本就能一点一点地从世家嘴里挤出来。而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也有机会参与到基层执政中,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看上去,这一局仍是世家获利更多。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制度的落实的真正落地,要有名正言顺,要有武装依靠,更要有对被改革的利益方进行让利。这种事的核心从来都不是公平。 夜深人静,陆昭写着寄往长安的公文和书信。新法成,国家便有了屹立于天下的底色,可是推动的背后还需要钱帛来撬动所有的相关力量。 武力交锋的背后,永远还有财政论英雄的行政底色。 朝廷会不会给这笔钱? 其他利益方会不会同意给这笔钱? 在长安与洛阳的对峙下,静水流深同样会激起惊涛骇浪。 第376章 落锁 宣室殿内, 元澈读着洛阳送来的文书和信件。妻子与丈夫的互诉衷情,不过是在公文的文海中停泊的帆船。在黎明的光辉到来之前,这艘船只能垂下沉重的铁锚, 卷入黑暗的海水与砂岩层,不会展帆航行。 御座下, 算盘的拨动声与夏日的蝉噪声一浪接着一浪, 涌动着不安的力量。 在行台赶赴洛阳后,长安举办了规模异常宏大的射礼,赐射的官员直至从七品。尚书台的人员也有巨大的调动, 扬州刺史苏瀛举荐刺史府长史施磬为七兵尚书,度支尚书由新晋的寒门清流应一言担任。 原本参与核算的还应该有民部尚书陆扩, 可现如今只有应一言一个人指挥者一群文吏,对国库的钱帛作最后的核算。 闷雷声轰隆隆地涌至宫殿上空, 没有人停手。 大家都知道,长安已经变天了。 “国库的钱够不够支援洛阳?”算盘声停了, 元澈抬起头问应一言。 应一言将核算的结果交与皇帝:“回陛下按账面上的数,是够的。” 元澈拿过结果, 低头看起来。应一言则将目光转向魏钰庭, 又看了看刚刚走进殿里的卢霑。 “那如果抛开账面上的数还够不够?”元澈皱着眉头望向说话拐弯抹角的应一言。 这时,在一旁的卢霑大胆地接话了:“启禀陛下,如果把钱粮运到司州就不够了。现在是雨季, 渭水、河水水流急,船从三门峡走根本不安全。若是陆运,成本就太高了。况且长安水道老化十分严重, 长安的各渠都要大修, 如果不大修,其他的粮船也开不进来, 这是最要紧的。” “水道是雨季修吗?”元澈锐利的目光落在卢霑身上。 卢霑却面不改色:“雨季有雨季的修法。” 元澈望着魏钰庭和应一言:“中书和尚书怎么看?” 应一言新官上任,对于面君陈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