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束缚。 因此贺祎笑道:“既如此,那我明日便为你兄长手下争取一个门侯之位。” 自彭耽书入朝,备选女官的各家也陆续入京。崔谅仅仅是派人将女儿送入都中,自己则继续留在扶风大营。恰逢此时,朝野舆论皆言陆氏一族崛起与贺氏丝萝相缠,而此言论,以乌台流传最多。而先前陆归封侯与陆昭易封之议,皆由太子提起,众人不免感慨太子此番着实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听闻此言后,元澈只是淡淡一笑,薛琬用计,一石二鸟,以此离间贺氏与崔氏的关系。即便不成,崔谅之女崔映之遴选女士中在即,想来也会和陆家因此事而不睦,如此来避免贺氏与崔、陆两家裹在一起。 不过元澈认为,陆昭本人并不具有与崔氏合作的意愿。先前她保住贺祎,避免薛氏与贺祎直接交锋,是因为若如此,只会产生大量的中低档官位的空白。这样的局面是身为皇帝最乐意看到的,慢慢松动二者根基,却不损伤其核心,那么两者便仍会以势均力敌的姿态继续交锋。皇帝自然可以坐山观虎斗,温水煮青蛙。 但如果是一方直接落败,所产生的除了大量的中低官位,还会有两千石与三公九卿之位。这才是陆昭所期望的局面。 想了想,元澈便书信一封,交与了一名亲信道:“将此信交与崔惟仁,让他告诉崔谅,若中枢有变,当急流勇退,全以两千石之重。” 自那次颇为愉快的合作之后,两人的许多默契皆不必言说。正如当他望向她的时候,脑海中皆是她所念,当他无法望向她的时候,脑海中皆是她所语。而这一切,注定与她温柔吟诵的诗经,发间缠绕的白檀香气一样,在这一世,永不离弃,伴己终老。 至于封赏之事,也是他苦思冥想后,才决定将阳翟划于她,只是在封户数量上,父皇咬的死紧,未能谋求太多。时局如此,他倒不怕给陆昭封的多,反倒怕封的不够多。陆归的五千户说白了还是拿江东的无主之地来封,但陆昭的封地却是在洛阳附近,豪门云集的司州。但凡父皇敢给陆昭封过千户,触怒当地豪族,凭元洸所持的郡国兵家底,连洛阳都只是将将维持,又有什么资格来接手陆昭的封邑。 他心想,最好给陆昭封到开国郡主,如此一来,元洸的这点爵位都不够看,那就更遑论娶她。流言归流言,默契归默契,但陆昭待在长乐宫,他就是不舒服。 在崔谅之女进京之后,朝中忽然变得事宜繁琐,元澈索性称病,东宫大门幽闭,除去觐见皇帝,晨昏定省,连二府处都只由亲信传递公文。而自封后大典偃旗息鼓,平叛之战初捷,内朝亦有庆功御筵之定,再往后便是各诸侯王之藩等大事,如此往复折磨,元澈似一语成谶一般,终究染了风寒,不得不卧床静养。 元澈初病这一日,长安下了一场薄薄细雨,轻密绵软的雨丝蕴揉在东宫内,将古老殿柱中的朽木之味散了出来,腐败的气息在红绡纱帐与碧笼画屏之间,愈发让人觉得积毁销骨,仿佛连仅有的力气都如游丝般殆尽。元澈只听着窗外铁马滴水的声音烦,便命周恢找人用苏娟将铁马拢了,又嫌腐气太重,命人去香炉一遍一遍地熏。一时间,东宫上下都知太子心情不佳,各怀着惴惴之意,小心伺候。直至刘炳入觐,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各退至花园或复廊下打扫。 刘炳来的匆忙,一身半新不旧的绛色官服,头戴巾冠,一眼望去倒有些儒雅风度,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手中那一卷卷厚厚的文书。 元澈早已从卧榻上起身,命周恢不必出去,直接从内室拿茶与他,自己撩袍坐在书房内的博古香炉边,浅笑道:“夏日炎炎,刘正监不辞劳苦奔波,不知父皇可有吩咐?” 刘炳深拜行礼,道:“回殿下,保太后那便已开始着手于女侍中与女官们的遴选事宜,如今各家皆已奉上谱牒。这些今上已经御览过,因这次是为殿下选妃,所以让奴婢呈予殿下,请殿下过目。” 元澈难得地笑了笑,虚抬了抬手,道:“正监先请坐。只是不知父皇什么时候要答复?” 刘炳谢恩领座,笑言道:“前几日车骑将军入禁中,陛下想了想,还是再让将军多在京中待上几日。因这战事,元宵 节灯会今年便没有办,如今又临近端阳节,离诸王之藩的日子尚早,不如借着热闹大办一回,至于最终遴选者,也在当日公布算是添喜。这些谱牒殿下不妨先看着,只是务必要在端阳节前告诉陛下一声。” 元澈道:“有劳正监,孤知晓了。” 刘炳又道:“今日早朝,五皇子上书请回封地,陛下已经准允了。只是保太后尚未同意。陛下的意思是,五皇子如今年岁已长,若能将正妃之位定下,来日之藩也算对保太后和当年他的母亲俞美人有了交待。” 元澈微微抬眉,道:“五弟自幼由保太后抚养长大,他若离京,保太后挽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五弟虽为藩王,但也理应和诸王一起过了端阳节再回藩地,断无提前回去的道理。且此次平叛,五弟驻守东门也是有功的,定赏还未下,怎么突然要提前离京了呢。保太后那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