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川一蹙眉,将手里的陶瓷茶杯重重放到茶几上,有两滴奶茶甚至溅到了桌子上:「金长老,口业造多了,影响寿数的。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说话还是客气点,别今年都撑不过。」 「你……」金牙老头还待说什么,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被摩川说中了,才吐出一个字就开始咳,撕心裂肺地咳,咳得其他人表情都变得微妙,烟杆老头的烟杆也放了下去。 「大家火气都不要这么大。」涅鹏神情尴尬地打着圆场。 「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看看你现在,一天到晚跟夏人混在一起。你到底是层禄的言官还是夏人的言官?」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中气十足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你看看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还有这头短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那个贺南鸢,找他爸爸去不行吗?本来也是他们夏人造的孽……」 「你一个言官,这么在乎外表做什么?这条项链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站起身,面无表情道:“你们跟在我身后,等会儿一起冲。” 一左一右的两个小孩维持着偷听的姿势惊讶地回头,随后面面相觑,似乎想从彼此的眼里理解我的意图。 不管他们听没听懂,我已经抱着羊去到门口。 “砰”,将手里的小羊用力抛进去,它受了惊吓,满屋子乱窜,我就追在它身后,一边假装抓它,一边用力踩过一众老头的脚。 瓜子花生翻了一地,我往前一扑,没抓到,手肘从一老头面前扫过,把他手里的杯子打翻,淋了一裤裆的热奶茶。 「哎呦这谁啊……」 「我的脚我的脚!」 「这,这……哪里来的羊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羊还小不懂事,我马上把它抓走……” 这小羊可太懂事了,别的地方不跑,就绕着茶几转圈,我就一遍遍“不小心”踢到这个的腿,踩到那个的脚。而贺南鸢与黎央就跟在我身后,重复我的步骤。 三圈下来,老头们不干了,纷纷起立往外走。 「今天你这太热闹,就暂时到这儿吧,我们先走了。」烟杆老头冷哼一声,带着人甩袖而去。 摩川和涅鹏跟着站起,摩川尚且能维持优雅得体的笑容,涅鹏整个就不行了,憋笑憋的都不敢正眼看那几个老头。 “我送送你们。”摩川跟着老头们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唇角弧度更大了些,“打扫干净。”他轻声道。 “好好好!”我一把抱起在地上瞎晃悠的小羊,举着它的蹄子跟摩川拜拜,“你放心,我们保准给你弄干净。” 涅鹏跟在最后,冲我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只是几分钟,一场压抑的会议便被我搅合黄了。 贺南鸢从角落里拿来扫帚和簸箕,自己扫地,让黎央用簸箕接着。 “频伽是最好的频伽,他们懂个屁!”黎央一脚踩碎一颗花生。 贺南鸢抬头看了看他,无需过多言语,黎央便低下头小声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说脏话。” 我将门关上,放小羊下地自己转悠,来到沙发旁,跟他们一起收拾。 “他们就是个屁!”我声援黎央,“爱漂亮怎么了?谁规定频伽就不能爱漂亮?那壁画上的菩萨璎珞、臂钏戴得少吗?这叫‘虽服宝饰,而以相好严身’,他们懂什么?” 要是摩川因为他们的话不再戴我给他做的首饰了,那我就半夜用石头一家家的把他们的窗户全部砸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