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里吓了一跳,赶紧停下。 “你没事吧?” 安玉安静了一会儿,伸手抚摸季明里的脸。 季明里脸上都是汗水,止也止不住,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汗水顺着脸颊下滑,在下巴处凝聚,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一直在忍,忍得整个人都快炸开了。 “我没事。”安玉用手背替他擦掉脸上的汗,抖着声音说,“你继续。” 季明里感觉不对,用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的湿润,他把手放到鼻尖嗅嗅。 是血。 “你出血了!” 季明里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安玉突然抱着他坐了起来,翻身压到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也到了底。 “好了。”安玉直吸凉气,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可以继续了。” 季明里都呆住了,尽管他看不到安玉此时此刻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到安玉有多痛苦,他开始打退堂鼓:“可你都出血了……” “这点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安玉似乎挺过了那阵疼痛,语气里蔓延出难以言喻的轻松。 “可……” 季明里还想说话,安玉不给他机会,挺身贴了过来,双手圈住他脖子的同时准确地张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安玉咬得用力。 季明里嘶了一声,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安玉把他的嘴巴咬破了。 但安玉没有停下的意思,就着越发浓郁的血腥味和他唇舌交缠,带着铁锈味的唾沫在两人舌尖过渡。 一吻完毕,安玉气息不稳,双手捧着季明里的脸,额头抵着季明里的额头,有些不耐地催促:“快点。” 屋外应该又下雪了,雪混着风啪啪拍在窗户上,夜里听着十分骇人,像是有人在不泄气地拍着窗户。 屋内没有点炭,很冷。 然而季明里很热,浑身的汗流也流不尽,打湿了被褥床单。 客栈隔音不好,季明里不好让隔壁车夫听到动静,用手捂住了安玉的嘴,安玉张着嘴,唾液流进季明里的指缝里,所有声音都变成了支支吾吾的闷哼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哼声没了。 外面的雪下了一宿,直到天色微亮,才渐渐小了下来。 不多时,晨光驱散残余的夜色,将积了一宿的雪染成淡淡的金色,早起的客栈伙计已经拿起笤帚忙着扫雪,有些人也起得早,吃过早饭后牵着马车准备赶路。 这里距离京城不远了,再走上小半天便能抵达京城。 季明里睡得并不踏实,等下面人声热闹时,他就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 睁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床顶,季明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他头昏脑涨、手脚酸麻,活像昨晚跑出去吹了一宿冷风。 他还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季明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庆幸那只是个梦,结果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睡脸。 季明里:“……” 安玉睡在他的床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安玉没穿衣服,露出来的一边肩膀和一条胳膊光溜溜的,皮肤被灰扑扑的被褥衬得格外的白。 季明里的表情凝固了,身体也僵住了,他的思绪飞快转动,回忆起了昨晚的梦。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进入安玉时的滋味都还记忆犹新。 所以…… 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季明里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他心乱如麻、呼吸紊乱,仿佛有只猫爪子在他心里不停地挠。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季明里甚至顾不上思考昨晚自己身体异样的原因,他抓了把头发,恨不得时间倒流。 他明明不喜欢男人啊! 可他怎么和安玉…… 季明里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他活了二十年,头一次产生如此恐惧的情绪。 他还想娶个媳妇、还想生个女儿。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季明里脸色灰白地把安玉露出来的一截手臂塞进被褥里,他想到什么,轻轻掀起一边被褥看了一眼。 本就难看的脸霎时血色全无。 安玉没穿衣服,他也没穿,两个人都赤条条的。 季明里攥着被褥一角的手僵在半空中,愣了许久,正要轻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