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说出口。可时隔多年坐在派出所阴凉的屋檐下,他觉得恍若隔世,想把故事没补完的部分补齐。 周泽楠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和平常没有区别。他仿佛只是在简单地描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 他说,那个人是我。 边泊寒一直不用力去想象那些只言片语背后,他人被改写的一生。 而现在,与之相关的人,就在他面前,坦诚告诉他,他是故事的一环,是主人公写下的一撇。 边泊寒嗯rdquo;一声,学着刚才警察的样子,问了一个很哲学的问题:那你是谁?rdquo; 第十九章 末路出逃 周泽楠思索着,给出全面回答:五岁之前,我是黎介元。五岁之后,我是周泽楠。rdquo; 五岁之前,周泽楠还不是周泽楠,他是偏僻山村里的小小子。 和周围的小孩一样,春天折花,夏天去河里摸鱼,秋天去抓蚂蚱,冬天在院子里堆个齐人高的雪人。 但有一样不同,周语鹤从来没带他去过远一点的地方,因为不被允许。 每次他耍赖要周语鹤陪,爷爷奶奶就会过来哄,妈妈要在家做事,我陪你去。 周语鹤不是本地人,她固执地要教周泽楠说她的家乡话。 因此村子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总会用潮湿的泥巴丢他,大声嘲笑地说,你就是个小杂种,不要在我们这,滚回你家去。 年幼的黎介元根本不懂他们说的话,他只是觉得委屈。 他就是这里的孩子呀,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这里。 泥巴落在身上黏乎乎的,像有很多小蚂蚁在蠕动,可他不敢用手挠,怕砸过来的泥巴更多。 扔过来的泥巴不会全部附着在衣服上,总会滑拉出一截,然后掉落。 他盯着自己白色衣服的脏污印记,土黄色的圆点拖拽着个尾巴,像昆虫留下的排泄物。 他小心地动了动掉落在他小脚丫上的泥巴,黏湿的土壤顺着脚缝滑下去。 大孩子们围成一圈,站在外面。 他们大声笑骂的声音里带着孩童还没长大特有的气息,天真、喧嚣。 他们一遍遍地蹲下、抬起手,一遍遍地用无邪的面孔说着肮脏的话,杂种、野孩子hellip;hellip; 有人模仿他父亲走路,拖着条腿,发出哎呦的声,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他们的声音那么吵闹,他们为此乐此不疲。 黎介元死命咬着嘴唇,他的小手握成拳头,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等了太久,大孩子们看不到他哭,觉得无趣,闹哄哄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黎介元缩起来的小小肩膀才敢塌下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