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站起来:“睿哥,吃饭吗?” 黎英睿打了个哈欠:“不怎么饿,给我冲杯咖啡。” 话音刚落,就见丁凯复从沙发上猛弹起来,风一样地出去了。 余远洲这一天过得相当糟糕。 工作连连出错,图纸上那几个破数字乱码似的,怎么都进不来脑子。 晚上下班回来又是抓心挠肝的。想看个电影,十来分钟哪个是主角都没记住。 他扣上电脑,披衣服出了门。 夏末的夜,飘着似雾非雾的毛毛雨。静荡荡的街,像是大狗的湿鼻头,难受地一嗅一嗅,就是打不出那个喷嚏。 余远洲没撑伞,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下了雨。两个肩膀潮嗒嗒的发沉,像是骑了个鬼怪,挥之不去。 他食指抹了下眼角,心里翻搅着难受。他知道自己难受的是什么。是难受自己没出息。 和丁凯复发消息这一年,他再度对这人生了情。所以当看到黎英睿疏离的态度时,他竟有种失恋的痛感。 结果呢,还他妈是这个王八蛋。就好像他喜欢丁凯复是天生的似的。 这怎么能让他不为自己难堪?爱上刽子手的杀头犯,都贱出邪了。 余远洲摘了表,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腕子内的疤。叠着的三四条,深红的,带着缝合的印迹。 表皮的伤口已经长上了,但是神经和肌腱的损伤还没好利索。尤其是掌长肌断裂后的修复,并不理想。前阵子局部产生了粘连,活动时有轻度的牵拉感。 他右手拇指轻轻搓着腕子内凸起的疤,眸色越来越深。丁凯复,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呢。把他伤得这么深,这么惨,又来演绎这一出情深深雨濛濛干什么呢? 余远洲不相信丁凯复爱自己。因为他了解丁凯复。这人霸道惯了,他只是想要征服。越是逮不着,他就越来劲儿,就像是享受狩猎的乐趣。 就是这么一个混账!应该恨,应该忘!可心里那点情,就跟陈年老锈似的,怎么刮都刮不干净。 这让余远洲感到恶心。对自己恶心。他站在马路上,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后用手腕抹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 他讨厌自己这种娘们唧唧钻牛角尖的样儿,可越是自我厌恶,抑郁的黑狗就越是撕扯。周遭的一切都开始远去,他又掉进了湖里。 忽然拐角出现一辆拖车,两道车前灯的强光破开雾气,直直打在他的身上。 时间缓慢地拉长,感官快速地远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消失’了,眼睁睁看着车头冲他扑过来。 伴随着一声尖锐急促的喇叭,他像是被人用铁锹拍了大臂。紧着一股失重席卷而来,强烈的光晃过他的眼睛,天旋地转间除了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