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修长。周憬琛的掌心感受着来自苏淮手背皮肤的温度,目光垂下,觉得手里像是拿着某种白玉瓷器似的。这是一双很好看,牵起来很柔软舒服的手,也是一双会在他肩背上划出血红指痕的手。他喜欢和这双手十指相扣,压在沙发上接吻时,或者在床上被抓得很痛时,当他们手指缠绕地很紧密时,他会产生一种美妙的联想,好像他们的脉搏和心脏也紧紧相连在一起。 苏淮回过神,朝周憬琛摇头,“没有。”然后又把自己的手从周憬琛手里抽出来,说了声没,“不用涂药,没事。” 他今天总是走神,大概从早上起来的一切都在失控,连周憬琛都发生了奇怪又不清不楚的微妙改变,因此连带着他的意志力和专注力都在这种环境里不断脱轨。 重新回到饭桌,苏淮仍旧喝着那碗没喝完的汤,这样微冷的天气很适合喝热汤,胃里的温暖向身体里延伸,抵挡了空气里的冷意。 周憬琛重逢时带着价值七位数手表的那只手,此刻手腕空荡荡,正优雅地拿着一只虾,手指灵巧,很有观赏性地剥去它的外壳,然后放到苏淮面前的餐碟上。 “谢谢,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剥。” “你剥得没我好。”周憬琛略过苏淮语气里的客套疏离,挑了下眉,感到骄傲似的驳回苏淮不想麻烦他的请求。 苏淮放下汤碟,也三下两下剥了一只虾,虾线剔除得很干净,剥出来粉色的肉干净漂亮,二话不说也扔进了周憬琛的餐碟前。 他看着周憬琛没说话,但表情和眼睛都很明显地带着轻微怨气质问周憬琛——哪里剥得没你好。 周憬琛差点忘了,苏淮骨子里很要强,在某些方面有着很奇怪的胜负欲,他会和周憬琛比谁能把阳春面里散乱的葱花更快挑完,会比谁在河边扔出的石头更远、冬天堆的雪人更漂亮,也会抓着周憬琛的手指,一跟一跟地细看,看谁的螺纹更多。 周憬琛因为回忆,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他吃了苏淮给他剥的那只虾,肉质鲜嫩弹滑,很好吃。他像从前挑葱花趁苏淮不注意暂停几秒、扔石头微微收力那样,哄苏淮开心,“好吧,你现在进步好多。” “现在和我剥得一样好。” 他注意到苏淮很轻地撇了下嘴,是有些可爱幼稚的不太服气的表情,似乎是不满意他说“和我一样好”,而不是“比我更好”。 周憬琛能理解苏淮每一个微表情所表露的意思,也知道怎样说让他更开心,他在收敛自己。要是现在这么轻易地就变回从前那个周憬琛,太轻率和冒险。要是苏淮昨晚跟说的那些醉话是自己会错了意,那他就会变成在同一个人身上葬送两次真心的、无可救药的蠢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