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小风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三年前干爸干妈带祁风去县城里拍摄全家福,回程的路上遭遇车祸,夫妇俩在车祸来临的一刹那把小风紧紧抱在怀里,最终夫妇俩当场去世。 奇迹的是,小风竟然只受了皮肉伤。 但他吓傻了,他看见了压在他身上的父母没能来得及闭上的双眼,触摸到了满手鲜热喷涌的鲜血,耳边巨大的撞击声所带来的冲击让他短暂地出现了持续尖锐的耳鸣,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坍塌。 而他坐在一片废墟之中,染着一身的血,只会愣愣地喊:“哥。” “哥。” “哥,我害怕。” …… 那是祁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他一万次地痛恨自己,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去国外拍摄,为什么要换掉电话卡。 祁风被送进医院之后,护士把干爸遗留下的手机给了他,小风日日夜夜地只拨打一个号码。 他记得,那是他哥的号码。 可是不论他怎么打,都没有人接通过。 后来,祁迹回国,听闻了干爸干妈的死讯,匆匆赶往当地的派出所,警察说小风已经被送往当地的福利院。 祁迹在福利院找到小风的时候,孩子正躲在一个昏暗房间的角落里面,一声不吭,浑身蜷缩在一起,把头深深埋在臂膀里面。 院长阿姨也是个心善的人,心疼地跟祁迹说:“这孩子从第一天到这儿开始就一直这样,不说话也不动,傻傻坐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他有个手机握在手里,我看没电了就想给手机充个电,但他就是不放手。” “我年纪大了,就知道照料一下孩子们的生活,像他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开导他。” “派出所那边说会派什么心理专家来干预,但说了两次也就没影了。” “现在幸好你来了,要不我们真不知道拿这孩子怎么办了。” 祁迹听完,跟院长阿姨道了声谢,接着往房间里小心翼翼地走。房间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只留有一条细微的缝隙,阳光从缝隙当中穿进来,打在了小风的脸上。 那是一幅空洞没有表情的脸,目光失焦,面容灰败。祁迹的心一瞬间扯得生疼,他认得出来,那是他弟弟小风。 哪怕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哪怕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萝卜丁,可是他就是认得出来,那是小风,是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的小风,是当年那个眼里只有哥哥的小风。 祁迹小声地叫了一声:“小风?” 没有任何的回应,小风还是维持着他的姿势,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祁迹又靠近了几步,他走到小风身前,蹲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