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贤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他的念头打得七零八落,她说:“我上周才告诉小晚的,他没说什么,好像不在意。他要去英国读书了,让我别跟你讲,他不想我在你跟前提他。” 莫贤走后陈萃在江边坐了很久,江边没有雾,他像是一下子看清了飘渺的人生。江面的波一道又一道的涌,最终都归为虚空。他不可能再踏进同一条河了。他是自私的,他是懦弱的,他几乎呈现了人性所有的弱点。他甚至是坏的,他让武成晚那天在病房哭红了眼睛,流着泪跟他说分手。 一个哑巴,手指用来讲分手,就没有办法再擦眼泪了。 真像鳄鱼的眼泪啊,陈萃低下头,第一次见他哭,就彻彻底底的失恋了。 再后来陈萃贷款读书,拿到毕业证,急于还钱和生存,没去做那个刚工作赚不到钱的小学老师,而是进了厂子,跑车间,后来坐办公室,成了人们口中的‘陈工’。 陈萃这份工作一做就是好几年,在一家印刷厂,天天跑车间看色,看样版。忙也是真的忙,到了周五才有空去大棚里摘草莓,他一颗颗摘的,弯腰弯到险些没直起来。装了两小箱,结账的时候还跟人杀了价,省下来的钱另作他用。 他到那间屋子赶上晚上八点,还以为人都在家,结果只有邹理理在。她给他开门,看见他时脸皱了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陈萃见她自己在,不方便进去,放下草莓要走,被她拉着问:“表哥,会做饭吗?” 陈萃一头雾水的说:“会。” 邹理理咋咋呼呼,抓起包往外走,赶时间道:“表哥帮忙给成晚做顿饭,我这边有急事,外出一趟,谢谢啦。” 门被带上,陈萃傻眼,就这么放心他?厨房小案板上留着邹理理切的不知道是土豆块还是土豆丝还是土豆条的土豆,她连美甲都是做的长长的,看上去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陈萃洗了手,从冰箱里找食材,简单做了两道菜。 武成晚回到家,先换鞋,站在玄关忖了下。陈萃闻声擦手出来,两人对上,俱是一愣。 他办公都是西装打领,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很精英。陈萃望着他,眼睛一热。他仰颈拽了拽领结,扯松,从陈萃身旁路过,像没看见人似的。陈萃在他跟前有些低眉顺眼,解释说:“邹小姐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我送草莓的时候被她叫住帮忙做了顿饭。” 武成晚突然扭头,陈萃被他斜过来的视线看的心惊,住了嘴。 他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果然是会成长的,陈萃现在说话都不会奇奇怪怪的断句,也不磕巴了。 空气安静的快要凝固,武成晚抬手,道:谢谢,你可以走了。 陈萃尴尬的背手,在背地里绞着手指头,他上赶着做这顿饭,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