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罪人?况且就算立了彭城王又怎么样呢,待到桓羡带兵归来,周围各个郡县见其没死,是会支持一个新被架上去的幼主,还是没有大错、尽得民心的成年君主,姑母有想过吗?” “就算你们立了彭城王,这件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京城大乱,自相残杀,届时胜负也未可知。” 她急切地劝谏着,想要何太后收回成命。甚至,是说了谎。 桓羡并非是完全无辜,他分明看见了,却见死不救,立在草木里冷眼看着桓珹向他呼救,直至完全沉下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分。 她那时吓得半死,匿在山石后,用手紧紧捂着嘴,直至他走后许久也没回过神。 所以,客观来说,先太子的死,他理应负一定责任。但事急从权,为了顾全大局,她也管不了这些了。 太后长叹数声,已然冷静下来:“你说的对。” “可是已经晚了,我同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既要作乱,是一定会以我名义下达这封诏书的,我有没有同意都不重要。” 何令菀放柔声音:“但至少保全了姑母自己与庐江何氏。” “无论如何,我庐江何氏不能与乱党同流。将来陛下回銮,才不会怪罪姑母。” 何令菀最终说服了太后。 何太后当着陆升等人的面儿撕毁了那封诏书,表示自己并不同意。来来去去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陆升等人恼羞成怒,以太后名义强拟了一封,并以太后性命相挟,逼迫女官常氏取来了印玺。 一封迎立彭城王的诏书就此完成,何太后与何令菀被软禁起来,以二人性命为挟,逼迫守在外面的由梁王带领的禁军退兵。 何太后与妻子皆在对方手里,碍于孝道,梁王只得退兵,旋即去了中书台找万年公主商议。 陆升等人毕竟人手有限,便是加上与其勾结的王逊所率领的东城门禁军,也不过数千之众,远远不及掌握在他们手里的。 相反,真正的心头大患乃是城外的北府军,天子亲征之前已再三嘱咐过二人盯紧陆家,他们也是这样做的,但却也不会想到,陆家居然获得了谢璟的支持。 毕竟事发之前,卫国公夫妇都还好好地待在陈郡,未被转移,一点儿也瞧不出他要叛变的样子。 但眼下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二人当机立断,一个回到钟山继续组织禁军与北府兵对峙,一个留守宫内,与叛军划宫而治,牢牢占据着三省六部与太皇太后所在的宣训宫。 一时之间,一宫之中同时出现了两套朝廷班子,一套是以陆升为代表的老牌士族,坚称天子亲征已死,以太后之名,迎立新君; 另一面则是万年公主与梁王,手握禁军大部,并牢牢占据着京中武库。 两套班子互斥对方为伪,各出诏告,将自己的合法与正统性公之于众。然而占据宫城与内城的大部分禁军还在梁王手中,因而新君“即位”的消息并未大规模传出,陆升等人计划推行不利,只得寄希望于陆续渡江抵达钟山脚下的北府军。 事情的发展正如叛党的预料,京中禁军不过十五万,大都分散在各个城门,又要面对城外北府军的进攻,压力不可谓不小。万年公主与梁王只得一面指挥大军,一面发书给北府兵请求议和拖延时间,同时,也在焦急等待着西北的回讯。 …… 八百里快马加急,京中大乱的消息传到秦州只用了三天。 桓羡眼疾仍未痊愈,听妹妹念罢战报,当即将此次跟随出征的文武大臣召来清晖院,宣布了此事。 相较于陆氏的作乱,更令众人吃惊的似乎却是谢璟所率北府军的叛变,薛稚身在屏风之后,亦是忧心忡忡。 她不相信谢郎会反,但这封由万年阿姊亲手所写的急报却不容她幻想。 难道,是因为自己吗?可若他知道了她还活着,却已向命运妥协,是会责怪她,还是就此收手? 满座之中,唯独桓羡丝毫不信。 “谢璟不会反。” 他眼蒙纱绸,毫不犹豫地断定:“他若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