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替嘤泣的结兰包扎伤口。 他看着她,眼神一阵阵发冷,示意侍从将结兰拖下去。 莲央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转瞬如常。陆韶在案旁坐下,随意执起一只杯子来,杯沿在指腹间滚了两圈。 “你想要出卖我吗?”这一声他问得平静至极。 莲央走过去,面色如常地在他膝前跪下:“妾的一切都是世子给的,妾不会。” “是啊,让你做□□,也是我的主意。”陆韶轻轻叹气。 室中忽有一瞬的静寂,莲央未言,陆韶已抬起眸来:“莲央,其实你很恨我吧。” “我为什么要恨你。”这一回她不再犹豫,直视着他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的。何况我觉得这条路也没什么不好,整日里穿金戴银,连达官贵人见了我也需捧着,这样的日子,很好。” “世子不必疑神疑鬼,我只是好奇你们在说什么罢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没有那么笨,我和天子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偏向他?没有了世子,我的日子才不会好过。” 这样无懈可击的演技,当真是这些年,在风月场里修炼出的。陆韶唯在心底自嘲一笑,知道在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遂又改口: “我可以放你走。” 一个官妓脱籍,于执掌礼部的他而言,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而枕月楼身为他的眼线,这些年没少替他掌握朝中一举一动,否则他也不可能知道哪些士族对天子的怨恨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将来柴天改玉还好,若是失败,是一定会被诛除的。 但莲央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我不走。” “莲央既跟了世子,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的。不管前路光明灿烂,还是刀山火海。” 她眉目间又似蕴起哀伤,楚楚抬眸看向他:“不管世子信与不信,方才结兰之事,的确只是个误会,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在商议什么,竟连我也不告诉,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 “我也不是没有主动问过世子,可我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十年了,世子从来就不信我。方才又问我怨不怨恨,若说怨恨,从前我也的确是怨恨过您,但现在世子宠我信我,我只想好好地陪在世子身边……” 她轻轻泣着,将脸轻枕在他膝上。眼眶流出的泪水,渐渐打湿了男人的袍服。 陆韶心间忽软,伸手将她侧颊上一缕青丝别去耳后,微微点头:“若果真如此,便也好了。” “莲央,我再信你一次,你莫要负我。” 此后一连多日,陆韶仍在枕月楼中与那几名官员议事,且不再瞒着她,莲央也终于探得一点情报。 她原先猜想的没错,陆韶父子,的确是在筹谋一件大事。 他欲趁着天子不在京中,诈称天子已死,迎太后诏令奉时年十二的彭城王为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因眼下禁军还在朝廷手中,陆氏便勾结了在禁军中掌管东城门的王逊,预备率领镇守在广陵的北府大军,渡江逼宫。 但此番计划却有一个致命缺陷——谢璟不同意。 故而,他们重金收买了他的部将钟彦,预备在谢璟的吃食中下毒,迫使其病倒,这样,北府军的大权就会落在钟彦手中,为他们所用。 师莲央听得心惊肉跳。 此计若成,江山易主不说,那位谢将军也一定会被他们灭口。 于公,她对那位大力打压士族与百姓谋利、被陆韶讥为薄恩寡义的君主没有意见,甚至还有几分崇敬; 于私,谢将军是公主生前的爱人,她又岂可见死不救。 她当即作书一封,命人送去了梁王府,想告知梁王此事,请他提前预防。 半个时辰之后,那封信却落到了陆韶手上。 身后奴仆正挥舞着大杖,将那送信的丫鬟打得半死。他看着那信上熟悉的字迹,目光阴寒,忽一把撕了个粉碎。 —— 塞上,秦州。 中秋一过,原本浓艳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