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比汉城还分明一些,是不是更偏南边的缘故。” 姜蓉蓉道:“其实我们这边离皖南比较近,我们村子穷些,房子建的都不是很好,再往前面两三个村子,就是比较整齐的青砖小瓦马头墙,你冬天过去的时候,他们那碧色的水里映着枯枝.马头墙,风一吹,画面都跟着轻轻晃荡,特别好看。我小时候,常有很多艺术家去那边采风,一坐就是一天。” 爱立光听她描述,都觉得很有画面感。 姜蓉蓉接着道:“两边的吃食也比较相近,皖南那边爱吃笋子.毛豆腐,我们这边也是。对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带点我奶奶做的米酒,给沈姨他们尝尝。” 她说到皖南,爱立就想到了被下放到那边养猪的生父,从谢镜清给铎匀寄的信来看,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到了皖南了。 不由问道:“皖南那边,农村里生活条件怎么样?” “生活应该还好,虽说山比较多,但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边人都颇有生意头脑,就是现在,也常有人来捣鼓山货,再高一两毛钱卖出去。就是逮到的话,得挂木牌游街的。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人家不会铤而走险。” 爱立又问道:“现在村子里,对黑五类看得重不重啊?批判的时候,会不会比较过激啊?”谢镜清的腿还没痊愈,要是还被武斗的话,怕是难留下命来。 这个问题,让姜蓉蓉一时语塞,“这我还真不知道,没听奶奶说过。” 倒是姜瑶主动接话道:“不严重,大家接到通知要开会的时候,就把他们推上台去说几句,会开完了,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这边比较看重亲缘关系,村子里的人家,认真论起来,都沾亲带故的。” 顿了一下又道:“但也不排除个别村子,有那么一两个比较激进的,闹出来的事,就比较偏激。前头有个村子里,一家人都逃到海外去了,留了一个小妾在家,68年闹得厉害的时候,把人闹没了,就拖到河滩边埋了。她儿子倒是走了,都说以后肯定会回来找他妈妈。” 这也是前几年,妈妈让她留在乡下的原因,怕爸爸的事牵连到她。乡下这边,到底都是沾亲带故的,奶奶在村子里的人缘也好,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渐渐遇到了人,大家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正是七八点的光景,有好些个妇人和半大的孩子,背着竹篓在找野菜.割猪草.捡拾柴火,看到姜瑶都笑呵呵地打招呼,喊她“姜二姐”或者“姜二妹”。显然,这是顺着姜蓉蓉的排序来喊的。 姜瑶也会用方言和她们说两句话,“小妹,你今天运气真好,还捡到了鸟蛋咧!” “是呀,姜二姐,你后来跟着的是大姐她们吗?我阿妈说,昨天你家大姐回来了。”这是一个扎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和姜瑶很熟的样子。 姜瑶笑道:“是啊,是大姐,还有她的朋友。” 过一会,又遇到一个打着赤脚,脚上满是泥巴的男孩,“二姐,你带她们上山吗?那你去那棵歪脖子树下面,给她们尝尝那上头的酸枣。我前两天去瞧了,好的差不多了。”男孩说着还吞了下口水,像是光说说,都能被那枣子酸到一样。 姜瑶笑问道:“好,谢谢二蛋,要不要给你带一点?” 二蛋忙摆手道:“不要,那酸枣越吃越饿,我可不想半夜爬起来灌水填肚子,她们城里人吃个新鲜。” 姜瑶没说话,从口袋里悄悄给拿了一颗糖给二蛋。 二蛋眼睛一亮,红着脸,道了一声谢。 姜蓉蓉和爱立都不由对视一眼,看来姜瑶在村子里处得还挺熟络的,这些孩子像是都挺喜欢她。爱立悄悄和姜蓉蓉道:“不得不说,她妈妈把她送到乡下来,真是送对了。真像换了个人一样。” 姜蓉蓉听得心里一动,也帮着堂妹说道:“确实变化很大。” 等姜瑶带她们到酸枣树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山腰,除了左学武,几个人都爬得气喘吁吁,就左学武踩在山石上,也像是如履平地一样。 走一会,还停下来等她们一会儿。姜瑶的背篓也早背在他身上了。 酸枣树下早围了好些人,看打扮像是村里的知青,其中一个穿黑色毛背心的男同志,朝姜瑶喊道:“姜瑶,你出门的时候,看到圆圆和仲婷没有啊?我们说好了,今天一起来摘酸枣的,就她俩到现在还没到。” 姜瑶摇头道:“不知道,我出门比较早。” 一个穿着黄色灯绒褂子的姑娘,捧了一把酸枣给她,“你们也尝尝,我们准备做点酸枣糕,下午的时候,你们也来知青点玩。”说完,似乎又怕她们嫌弃,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回去再吃吧,这都现摘的,山上也没水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