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段时间经济上比较窘迫,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呢,又遇人不淑,处了一个对象,替他借了点钱,搞得自己入不敷出,总不能欠债不还,只好节衣缩食。”她说得轻描淡写,谢镜清却越听越皱眉。 他的遗弃和缺席,在他的意识里,只是一两个词汇,而在爱立的生活中,却因为没有父亲和家族的庇佑,而经受了许多他无法想象到的困难和痛苦。 这一瞬间,谢镜清忽然明白了林森指责他时的那些话。 沈爱立当看不见他的面色变化,笑着问他道:“严同志,您有几个孩子?他们也都工作了吧?” 谢镜清温声道:“我有两个女儿,小的今年大学毕业,大的工作几年了。” 沈爱立笑道:“那您负担也要小很多,家里有俩个子女可是不容易,我妈妈供我和我哥哥读书,就比较辛苦,还好我们都工作了,她负担要小很多。” “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今天还有件关于我妈妈的喜事呢!我今天收到她的电报,说她昨天已经裁了结婚证,您知道的,我生父走的早,我一直盼着我妈妈早些寻觅到自己的幸福。咱们是新时代新社会了,总不能还像封建社会一样,守着贞节牌坊过下半辈子吧!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上她平静含笑的目光,这一个“是”字,谢镜清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万想不到,玉兰孤身这么多年,竟然在这个年纪,还会再婚。明明她以前说,不在意什么形式的。 对面的沈爱立,仍旧继续道:“我妈妈结婚的对象,还是她的青梅竹马,当年我外公外婆给她选的未婚夫,人品可比我生父好多了,对我妈妈又温柔又体贴,我和我小姨都很喜欢他,一早就盼着俩人结婚。等回头我空闲了,还得去商场看看,给我妈妈和后爸,买一份新婚贺礼。” 沈爱立这时候已经放下了碗筷,见他整个人像僵住了一样,迟迟不开口,忽觉有些没意思,望着面前的碗碟,改口道:“谢同志,您认识谢微兰的,那您认识谢林森吗?” 谢镜清正因为沈玉兰的再婚,而心神震动,下意识地摇头。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林森,刚刚好像还称呼他“谢同志”,有些震惊又疑惑地看着她。 沈爱立眼里浮现了两分嘲弄,对上谢镜清的目光,淡笑着道:“上次谢林森来,我也是点了差不多的三道菜,他倒是很客气,特地从西北跑到汉城来看我。谢同志,我想您认识谢林森的,您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亲侄儿是不是?” 谢林森惊得险些站起来,喃喃地喊了声:“爱立,”望着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爱立也懒得和他装,淡道:“1号晚上,怎么很难猜的到吗?谢同志不是给了我一枚古币,你送我这枚古币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猜到你的身份,对不对?怎么现在看起来,你又像很意外一样?” 那枚古币在他和妈妈的关系里,肯定有特殊的意义,不然不会俩个人都留着这么多年,他是故意试探她,认不认识。 就是这份试探的用意背后,怕是为的不是她,而是她妈妈。谢镜清的心思,沈爱立自觉猜到了几分。所以,她故意说妈妈已经和贺叔叔领了结婚证,来恶心他! 谢镜清被她打个措手不及,他没有料到,他的长女如此的聪颖,甚至能透过一枚古币,猜到他那不可示人的心思。 沈爱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和他道:“谢同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告诉你,来不及了,无论是我母亲,还是你的长女,都来不及了。四月份的时候我被举报为反`动派,我侥幸逃过,但是你可以当做我死在了那一年。” 她说“死”的时候,表情冷淡,却带着几分伤感和遗憾,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一样,谢镜清忽有些不寒而栗。 有些着慌地喊了声:“爱立!” 沈爱立面上讥笑地道:“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我侥幸躲过一劫,我的命里就注定,从生到死,不会和你相见。所以,谢同志,我觉得你现在来见我,或者见我的母亲,都毫无意义,你觉得呢?” 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