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噩梦了。 婉竹扫视了一回跪在下首的丫鬟和婆子,瞧见她们额上挂着的豆大汗珠,和各人脸上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里说不出是何等苦涩的滋味。 过了好半晌,她才吩咐关嬷嬷:“你领着人一个个的搜她们的屋子,将不寻常的财物都搜出来。” 闹将了一个时辰,关嬷嬷和张嬷嬷领着人把丫鬟、婆子们的私物细软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什么都搜不到。 此时已近半夜,齐衡玉也不见所踪,丫鬟和婆子们也跪得双腿发麻,婉竹饮了一杯浓茶下肚,摆了摆手把她们放回了寮房里,待屋内只剩下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后,她才说:“让张嬷嬷开了二门,你们去金玉家里一趟。” 若是碧桐院内没有出内鬼,那便是金玉那儿出了差错。张嬷嬷领了婉竹的令,连夜赶去了后街葫芦巷,本是对金玉背叛一事半信半疑,可推开金玉家家门后瞧见了空无一人的景象,张嬷嬷的心“咯噔”一下落到了底处。 后来婉竹才知晓,金玉这一家人早在十日前就悄悄离开了京城,而金玉也不知受了杜丹萝什么好处,才会把齐衡玉给婉竹安插了暗卫一事和盘托出。 杜丹萝与胡氏联手调走了暗卫们,打了婉竹一个措手不及,险些让她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婉竹思来想去,听闻金玉一家人搬离了京城后也只是苦笑了一声,她心里虽已做好了这般设想,可真听得张嬷嬷的话语声后,心口还是溢出了难以言喻的痛感。 到底是被朝夕相处过的心腹丫鬟背刺,婉竹一时间难以表达心内的憋闷之感,只对关嬷嬷说:“让人去查金玉一家的消息,若是查到了,就让张达处置。” 张达便是那一批暗卫里手段做狠厉的首领,齐衡玉曾笑称他是暗卫里杀人手脚最快的那一个,且杀完人后还能把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 婉竹派出张达去处理金玉一家人,就是不打算留下她们性命的意思了,她不知晓金玉向杜丹萝透露了她多少消息,可她既然背叛了她,那便不必再活在这世上了。 关嬷嬷听着婉竹冷声发落金玉的话语,高悬着的那颗心也缓缓地落了地,她本还怕婉竹顾念旧情不肯置金玉于死地,可金玉知晓的秘事太多,留她一命总是不妙。 “否极泰来,咱们还有的是时候与夫人斗法。姨娘虽身份地位比不过夫人,可有一点却能把夫人死死地压在身下。”关嬷嬷如此道。 婉竹瞥一眼她,瞧见她担忧不已的目光,终是舒展了凝结着的眉宇,勉力挤出了一抹笑意道:“嬷嬷可有听闻这段日子府里的那些闲话?” 关嬷嬷打探消息也是一把好手,自然把松柏院的丑闻早早地纳进了耳朵里,譬如说杜丹萝至今仍是未与齐衡玉圆房,又譬如说杜丹萝想把身边的丫鬟推给齐衡玉做通房丫鬟。 病急出昏招,可见她是真没了旁的法子。 “我也不怕与嬷嬷说句交心底的话,世子爷虽待我有两分怜爱,我却不敢把这些怜爱当真。他心悦我就和心悦金丝雀笼里的鸟儿一般,不可当真,也不可把这点情当成救命稻草。”婉竹敛起笑意,肃着脸与关嬷嬷说。 关嬷嬷本是在为婉竹端茶倒水,一听得此话后却是讶异得僵了僵身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婉竹的眸子里染着深深的钦佩之意,“奴婢倒是不知晓姨娘心里这般清楚。” 她早先还以为婉竹是攀附着齐衡玉的菟丝花,可如今与婉竹接触的越深,越能明白她是何等聪慧清醒的女子,单单说能在这四四方方的后宅里维持着本心这一点,就胜过了旁人许多。 关嬷嬷把话揣在心口几遭,便叹道:“嬷嬷也曾嫁过人,知晓女子与男子之间的不同。姨娘想的这般通透,嬷嬷就没有好担心的了,索性您与夫人也闹开了脸,世子爷又站在您这一边,将来指不定会有夫人被拉下马的这一日,姨娘可千万不要灰心。” 婉竹自然不会灰心,纵然她不会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齐衡玉身上,可也盼着他能真如他嘴上所说一般为了与杜丹萝和离而使些力。 这样她的手段也能有用武之地。 这一夜里,婉竹与关嬷嬷聊至深夜,眼瞧着齐衡玉不似要赶回碧桐院安睡的意思,便净了身沉沉睡下。 * 翌日一早。 齐老太太便把李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