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光明又磊落,甚至连眼锋都没往婉竹所立着的方向望去,仿佛说这话只是急着要找出暗害齐容燕的幕后凶手罢了。 可满屋子里的人都是他的骨肉至亲, 对他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 素日对万事不小心、从不违逆老太太吩咐的他怎会无缘无故地说这样的话? 非但是杜丹萝按捺不住心中的恼怒, 连李氏也频频给齐衡玉眼神示意, 让他不要明目张胆的为婉竹说话。 齐老太太望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齐衡玉, 一时被一口气堵的不上不下, 她冷哼了一声, 质问着他:“你想搜谁的身, 你老子娘还是我?还是你媳妇和你岳母?” 齐国公忙走到齐老太太身旁,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道:“老太太别与这糊涂畜.生多计较,他是黄汤灌多了犯起了浑。” 话音甫落。 齐衡玉却是自个儿解下了外袍,将腰间的玉石环带扔给了离他最近的婆子,只说道:“你搜一搜,瞧瞧里头有没有夹带桃汁、桃粉。” 那婆子捧着这价值不菲的玉带,脸上挤出了一抹苦笑不得的神色,哪里敢真搜齐衡玉的身。 立在插屏前头的杜丹萝则是阖上了美眸,一旁的荣氏反复地揉捏着她掩在袖摆下的皓腕,方才能压制住她心内凛然的怒意。 婉竹也一脸错愕地望向齐衡玉,潋滟着斑斑烛火的眸子里蓄满了不解。 除了她以外,其余人也被齐衡玉不管不顾的行径吓了个够呛,眼瞧着齐国公就要发怒,李氏便跳出来说和道:“月姨娘和婉姨娘都是有身份的人,便不必脱衣衫了,就这样搜把。” 主母发了话,齐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是被齐衡玉给气狠了,一时竟也没有驳斥李氏的话语。 月姨娘便穿回了那件那件薄如蝉翼的外衫。 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比方才褪衣更要哀伤几分。 婉竹进门才几日,齐衡玉便能为了她与齐老太太叫板,还她一个人该拥有的尊严。 可齐国公呢? 十年间,在齐老太太与李氏对她的百般刁难、□□之中,他从来没有出言护过她。 那怕是一次。 堂屋内各人心思不定,唯独齐衡玉心中清明一片,他知晓若按规矩礼法他不该为婉竹说话,若他蠢笨一些,只怕也就被这么囫囵过去了。 可他偏偏眼聪目明,瞧出了这场以齐容燕为饵的阴谋,矛头正在渐渐指向婉竹。 可恨幕后之人连如此乖巧懂事的燕姐儿都不肯放过。 辽恩公府的人个个欺软怕硬,一个肆无忌惮地向他讨要婉竹,一个使了毒计害了他妹妹,更要祸水东引,将一切的罪责都泼到婉竹的身上去。 他们这样肆无忌惮,摆明了是不把他和齐国公府放在眼里。 所以齐衡玉为婉竹说话,不单单只是要替她保全颜面,更是为了出心底的这口恶气。 搜身结束后,仿佛是为了印证齐衡玉的猜测,婆子们只说并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搜到桃汁、桃粉的痕迹。 桃味不易除,若是有人将桃汁、桃粉带在了身上,婆子们凑近了一闻便能闻出来味道。 “那倒是稀奇了,厨娘也没放桃汁,也没人带了桃粉,莫非是燕姐儿自个儿害自己不成?”荣氏在一旁拱火道。 听了这话的齐容燕愈发泪流不止,本就红肿无比的面容上显出几分哀哀切切的愁绪来,“我……” “亲家太太这话可说的不对,燕姐儿是个周正的好孩子,怎会在大婚前一日故意将自己弄成这副惨样?”李氏义愤填膺地为齐容燕说话道。 齐老太太也蹙着眉头望向了荣氏,虽碍于亲家情分没有多说些什么,可脸上的神色却已十分不虞。 “李姐姐别恼,我不过是白说一句。这事实在是蹊跷,桃汁、桃粉的味道这般浓郁,除若那人熏了香,否则是再不能闻不出来的。”荣氏如此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汇集在了婉竹身上。 月姨娘早些年因为香料落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