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女子哀哀切切的痛哭声,他立时顿下了步子,越过郁郁葱葱的竹叶去瞧坐在石墩上的采月,细盯了一会儿后才认出了她的身份。 红喜虽是在邓厨娘与婉竹的安排才得了个小差事,可他嘴甜又脑子活络,才十几日的功夫便把各房各院的人事关系都搞明白了,连松柏院里的二等丫鬟也统统认得。 红喜见四下无人,采月仍是泣泪不止,便上前与她说话道:“采月姐姐怎么偷偷在这儿哭?” 男子低沉的说话声冷不丁从身后响起,直把陷在哀伤之中的采月吓得泪也不流了,睁着水眸愣愣地望向红喜。 红喜虽取了个不雅的名字,却人却生的十分清秀,且笑时和顺如春风拂面,再配上那一句,“好姐姐快别哭了,月底便是三小姐出阁的日子,府里正是要办喜事的时候,被管事姑姑们瞧见了姐姐可是要吃挂落的。” 采月倏地羞红了双靥,并不敢拿正眼去瞧红喜,红肿着的杏眸泪花涟涟,将她本不算美艳的面容衬出两分楚楚可怜来。 红喜见采月收住了泪意,这才笑道:“我记得姐姐您和采薇姐姐关系好的很,我今日便是去给她送银票。” 采月并不知晓红喜的身份,闻言便问他平日在哪个院子伺候,为何要去给采薇用银票。 红喜见状便随意扯了由头,只说:“我如今在管马厩,采薇姐姐曾替我说过几句好话,如今她脱了籍,我自然要送些银票过去。” 采月又问:“你哪来的银票?” 红喜愣了一会儿,便答道:“我给婉姨娘跑过几次腿,她出手大方,再加上我这些年的体己,凑一凑也有几两银子。” 这下采月再无半分泪意,也顺着红喜的话感叹道:“嗯,采薇离府前,那位婉姨娘也送了东西给她。” 她秉性聪慧,能猜到采薇必是与那婉姨娘有了什么联系,只是她没说,她也不愿意多问。 问多了,只怕是会伤了姐妹间的情分。 红喜生怕再问下去会露馅,便不着调地笑道:“姐姐若是伤心难过,来前院的马厩找我就是了。” 说罢,便笑吟吟地盯着采月瞧。 采月赧然不已,轻啐了一口后便越过红喜身旁,跑回了松柏院。 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谁曾想三日后采月便去前院找上了红喜。 采月自觉不安,可因家中哥哥摔断了腿,她又要忙差事、又因男女之别不好贴身服侍哥哥,为此可是急得团团转。 她爹娘早些年便害病死了,只留下采月与她哥哥相依为命,出了这样的事,她的整颗心便似被人放在油锅上煎煮了一般。 红喜从马厩里走了出来,瞧见了一声碧青色比甲的采月,面露惊讶地问:“采月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采月扭捏地不敢抬头,好半晌才说道:“我想求你件事儿,我哥哥摔断了腿无人照料,你可认识什么靠得住的小厮,闲时可否替我去家中照顾哥哥?” 说着,采月便从袖袋里拿出了个泛着淡香的荷包,将鼓鼓囊囊的银钱和这些年攒下来的首饰都递给了红喜。 红喜见采月急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便也收起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只将那荷包推还给了采月,并道:“这两日我喂了马后就没什么差事了,我便替你跑两趟吧。” 这话一出口,眼泪便不受控制地从采月眼眶中涌出,她抹了抹泪,待瞧得清眼前的双喜后,才把荷包塞进了他手里,只说:“你拿着吧,等我哥哥好了,我再好好谢你。” 因双喜日日抽了空去照顾采月哥哥,一来二去间,他与采月也熟络了起来。 采月心里对他万般感激,且又是少年慕艾的时候,两人凑在一处说话时总是各自红了脸,旖旎缱绻之意爬上两人的眉梢。 后来邓嬷嬷去瞧侄儿时,正巧瞧见了红喜床榻旁的针线活,那严密的针脚配上艳丽的花样子,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邓嬷嬷忙追问双喜是否有了心上人,双喜也罕见地红了脸,将采月的名字告诉了邓嬷嬷。 “你说的可是松柏院里的采月?”邓嬷嬷瞪大了眼睛问道。 红喜点点头,只道:“正是她。” 邓嬷嬷霎时便惊笑出声道:“你这回可帮了姨娘大忙了。” * 齐容燕出嫁前。 齐老太太做主在朱鎏堂里办了场家宴,适逢荣氏带着锦犽公主与杜凤鸣夫妻俩来齐国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