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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道:“这位姑娘是积劳成疾、又时常劳神劳思。入了寒气之后将以往的病症都一起勾了起来,好在于性命无碍,喝两剂药就好了。”

    静双忙将诊金递给了那大夫,又亲自去抓药。

    关婆子知晓婉竹性命无忧,当即也叹了一声:“姑娘和我家那女孩儿一样的年岁,我家那个还是一团孩子气,姑娘却这般老成聪慧。”

    可见从前吃了不少的苦。

    小半个时辰后,静双将药取了回来,金玉忙去厨灶间烧炉煎药,屋内便只有容碧、芦秀伺候着。

    芦秀年纪小,守了一会儿之后变哈欠连连,容碧觑她一眼,指了指床榻边的小杌子,“你先眯一会儿,待会儿我跟你换。”

    话音刚落,外间的庭院里却响起了静双惊讶无比的声音,“爷怎么来了?”

    面色沉沉的齐衡玉并未搭理静双的话语,而是大跨步的走进了里间。

    他一进屋,容碧和昏昏欲睡的芦秀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迎上前道:“奴婢见过世子爷。”

    此刻的齐衡玉心情不善,懒怠与这些奴婢们多话,连叫起的话也省了,一径走到了镶云石架子床旁。

    婉竹正面色通.红地躺在床榻之上,烛火摇曳,他只能透过朦朦胧胧的帘帐去勾画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形。

    他想,今夜被愁云惨雾笼罩着的他无处可去,也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能避来这竹苑躲一躲是非和闲言碎语也是好的。

    齐衡玉扫一眼病容满面的婉竹,便出声问容碧道:“你们姑娘怎么突然病了?”

    容碧战战兢兢答道:“今日晨起时姑娘就发了热,关嬷嬷要去请大夫,可姑娘说她能撑得住,不必这般大动干戈。到了晚间便说起胡话来了。”

    这话一出,齐衡玉霎时想起了昨夜他肆意妄为的行径,和婉竹虽然不愿,却不敢推拒的模样。

    她应是在那个时候染上了风寒。

    “你们姑娘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性子太胆小。下次遇上这样的事,全由关婆子做主就行。”齐衡玉说罢,便往临窗大炕上一坐。

    婉竹的针线箩筐还放在桌案上,齐衡玉挪挪指尖就唾手可得,他便也拿过来瞧了一瞧。

    那针线箩筐里正摆着一个绣绷,上头缝着墨竹纹的花样子,取的是“节节高升”的寓意,一看便知是要做给他的活计。

    齐衡玉自小到大的穿戴之物都是由府里的绣娘缝制的,李氏不善女工,从没有为他做过一针一线。

    杜丹萝就更不可能了。

    是以婉竹还是除了绣娘之外,头一个为他做针线活的人。

    他居于高位久了,心安理得的接受旁人的服侍和讨好,并不知晓这一针一线之间藏纳着多少心血和汗水。

    如今将那绣绷握在手心,体悟到凹凸凸起的痕迹,恍惚间仿佛瞧见了婉竹安静地坐在临窗大炕上,为他穿针引线的模样。

    他心里划过些异样的涩感。

    也正是在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婉竹再度说起了胡话,先是一声如小兽低鸣般的泣音:“娘。”

    哽咽着的、带着浓浓哭腔的一声呼唤。

    齐衡玉放下了手里的绣绷,起身走到了床榻边上,便见婉竹柳眉微颦、眼角垂泪,素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无措与惊慌。

    “娘。”她再度哽咽出声,即便是在梦中,泪珠却也如潮般从眼角涌出。

    齐衡玉不知怎得心口闷闷得发紧,他立时吩咐容碧,“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他又破天荒地发起了善心,拿帕子替婉竹擦了擦眼角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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