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周司远收了手机,几步来到她面前,香甜的粢饭味随之钻进鼻子里。 宁安然这才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不由嘟囔了一句,“我不是说不用了。” “你只说怕麻烦。”周司远把装着食物的袋子塞给她,抢先道:“送到你班里呢,是挺麻烦,但送你家,还好。” 心中的顾虑被他猜中,又被他用心地化解,刹那间,宁安然只觉得手里的粢饭气味更甜了。 她拿出粢饭,抬眼看着他,问:“你吃了吗?” “等你的时候吃过了。” 她点头,慢慢剥着外面的包装纸,状作无意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周司远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微微俯身,盯着她扑闪扑闪的睫毛瞧了好一会儿,直把她瞧得脸颊染上绯色,才悠哉悠哉地说:“昨晚你告诉我的。” 她告诉他的?昨晚?她怎么不记得了? 宁安然一脸讶然,却见面前的少年嘴角噙着薄笑,悠悠地补上一句:“在梦里。” 于是,宁安然脸上绯色更浓了。 ** 等车的功夫,宁安然解决完了早餐。 周司远替她扔了垃圾,不多会儿,56路公交车缓缓驶来。 和往日一样,这趟早车挤满了沿路学校的学生。上车后,周司远带着她走到车厢中间,轻松地抓住拉环,将她半护在身前。 车启动时,他摸出耳塞,问:“听吗?” 宁安然望着挂在他校服领子外的耳机线,犹豫了几秒,正要摇头,却见他把耳机摘了下来,挂到了她的脖子上,最后,还干脆把耳塞压进了她的耳朵里。 接着,他摁下播放键,耳朵里传来一声蝉鸣。 他给她听的不是音乐,而是来自大自然的。 一瞬间,宁安然仿佛仰躺在夏夜的星空之下,满天星河,薄蝉鸣鸣。 “你录的吗?” 她直觉是。果然,周司远点头,说:“去年夏天在九昌录的。” 九昌?卫星发射基地? 她记得,那年夏令营时他提过,父亲说做航天工作的,便问:“是去看你爸爸吗?” “不是。”周司远皱了下眉,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被我姐拉去采风。” 宁安然见他一副不爽的模样,笑了笑,不再多问。 车子继续向前,大桥站后,又涌上来一拨人,空间被进一步挤压、 周司远将她护在身前,用背挡住了外面熙攘的人群。 离得太近,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露在校服领口处凸起的喉结,嶙峋锋利,状似桃心。 桃心轻轻滑动了一下,宁安然的心重重地跳了起来。 她慌忙错开眼,看向另一旁,一位穿着临川校服的女生进入她的视线。 女生纤细白净,扎着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文气又漂亮,可仔细看,神色却显得很慌张,身体更是紧绷得如惊弓之鸟。 宁安然目光再一偏,立马知道了她惊惧的原因。 在女生身后,站在一个黄毛胖子。他斜跨着一个色彩夸张的大包,身上印有职高logo的校服皱巴巴的,圆形领口紧紧箍着粗壮的脖子,往上是一张肥头大耳的油饼脸,那双唯一没被撑开的眼睛一直色眯眯地在女生胸-前流连。 宁安然皱起眉,看见女生往前挪了一步,反手解下书包,挡在了胸前。 原以为这番动作后,黄毛胖子会有所收敛。熟料,盯不到胸,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