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眼前是红灰色的顶,定睛一看,发现那其实是红灰色的岩石,日光斜斜地在空中筑起光束,微尘在光中散漫游荡。 我居然还活着。 但活着和活得好是两码事,我现在仅能说是活着,有一口气吊着,没死成,但稍稍一动就头晕目眩的脑袋和酸痛难忍无法动弹的身体都证明我其实还在鬼门关打转,半进半出。 这里是一个岩洞,大漠中偶尔看得到一些巨石,石头下可能存在天然的洞穴,对于往来的大漠旅人来说,这样的洞穴是最好的过夜场所。 我记得,我本来是在新露,被不知名的金发男人一箭射进胸膛,这一箭居然没要我的命么?究竟是我命硬,还是救我的人神通广大呢…… 难道是大夫救的我?!他们从狼群口中脱困,进入新露城,发现要死的我,把我捞上来救治。越想越觉得合理,否则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日光西斜,大漠又将迎来夜晚,我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大夫一行人,实在撑不住,就昏睡过去了。 又醒来时身体很热,头疼欲裂,好像有团火在身体里燃烧,而我就是燃料,不断消减,伴随头疼而来的还有浑身痛不欲生的钝疼,我想那些受了酷刑的人就是这样的感觉,身体仿佛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 “热……热……”我难受嚷嚷,喉咙干得快冒烟了,我需要水,凉水,冰水,一切冰冷的,可以让我舒服的。 水,有人在喂我水。 我急切地咽下,但由于人躺着,很快就被呛到了,我痛苦地咳嗽,水从鼻子里呛出来几滴,“好热……好疼……” 心口疼,肩膀疼,受伤的地方辣得发疼,我感觉伤口上有什么东西在动,热热的,润润的,不知道是什么,有些像人在舔,我强迫自己睁眼,周围黑得好像扔一座山进去也不会有声响,根本看不见在我身旁的是谁。 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复数次,每次都觉得伤口处有人在舔,到天蒙蒙亮,我看见身前有个黑糊糊的影子,就是他舔我的伤口舔了一夜,真奇怪,还有这种疗伤的手法,但好像确实不怎么疼了。 这才好睡觉些,我安心闭眼,不知睡了多久。 醒来,是因为腹中饥饿难耐,人要活着,无非就是那几样本能,吃喝拉撒睡,满足了就能续命,我睡够了,撑起还酸软的身子起来,打算问大夫与将士们要点吃的。 刚坐起来,我就瘫了下去。 “救……救命……”我虚弱地往后面缩,这岩洞里人没有一个,狼倒是很多,在我身边围了一圈,站的坐的趴的躺的,我起身,它们蓝幽幽的眼珠齐刷刷看向我。 身后抵住毛茸茸的东西,我尖叫一声,赶紧躲开,回头一看,头皮发麻,这不是之前追着我们跑的那头巨狼吗?比其他狼大好几倍,近看更恐怖,发达的肌肉,锋利的牙齿,还有刀一样的爪子。 它正坐着,眼睛懒懒地看着我,不一会儿又看向岩洞洞口,仿佛在等待谁回来。它的尾巴下有什么在动,果不其然,小狗露了头,它屁颠屁颠地向我跑过来,拿头蹭我的手。 巨狼低吼一声,小狗也不甘示弱,低吼回去,那巨狼就站起身到岩洞门口坐着了,其余的狼明显是尊敬头狼的,全都给它让了位置。 我没心思陪小狗玩,它在我身上乱爬,我则惊恐地爬到角落去瑟瑟发抖,怎么办,我怎么睡在狼窝,如果不是大夫他们,救我的会是谁呢? 岩洞门口,出现一只半人高的狼影,巨狼站起来,嗅了嗅来者的鼻子,我认出来,这是之前和巨狼一起来营地的那只黑狼,它的眼睛很渗人,黑沉沉的。 黑狼进来就直接往我这儿走,其他狼给它让路,它凑到我面前,毛发擦过我的皮肤,浮现鸡皮疙瘩,刚要求饶,就见它伸出一只手把小狗从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