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这是我几岁发生的事呀,真的是我做的吗,为什么听起来都不太像我?” “怎么不是?就是你七岁的事!你啊,就是被你大姐和哥哥们给宠坏了,没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上蹿下跳活像只毛猴子。” “我都不记得了。”周怀璧失落地说。 徐秋氏顿了顿,笑意渐淡,模棱两可道:“你不记得也正常。你这次昏迷醒来不是忘了从前许多事情么?那次也一样。当天夜里你就病了,高烧不退。大夫说你受了惊,忘了也正常。” 两个人忽地沉默下去。 远处的静默燃烧的烛火爆出一朵小小的烛花。满室灯影摇曳。 “是我动手打了你。”徐秋氏背过身,半张脸埋进软枕,留给她一个寂寥的背影。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当初我没有打你,你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报复我而去跟罗潮生交朋友?是不是就不会被他迷惑、对他动心?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毁了你的一辈子!我不配做你阿娘。”说到动情处,徐秋氏掩面而泣。 徐小舟的两段记忆,第一段是第叁视角,第二段是第一视角。第叁视角的回忆很常见。因为事情过去太久,虽然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在回忆时,不易代入,往往是以现在的自己看过去的自己。 落水对徐小舟而言是刚刚发生的,切身感受还未消失,第一视角非常正常。但,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第一段记忆也是第一视角,徐小舟当时就站在门外,看着自己? 人遭遇了无法承受的创伤确实有可能出现“旁观自己”的情况。这种情况有一个通俗的名称叫“灵魂出窍”。现代医学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没对此类现象作出一个具体的定义。但可以肯定的是,徐小舟当时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刺激。 周怀璧搂住徐秋氏的肩膀,没说话。 徐秋氏痛快哭了一场,才表露自己今晚的来意。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穿着红绳的羊脂玉,戴到了周怀璧的脖子上。 哪怕周怀璧对白玉的了解不多,凭借其入手的细腻油润,就知道这块白玉的品质绝对不差。玉的表面除了一个穿绳的小圆孔,没有人为雕刻图案,形状既不是盈满的圆,也不是椭圆,反倒更接近于凸月状。 系紧绳结,徐秋氏将羊脂玉塞进周怀璧的衣襟。周怀璧想拿出来再仔细看看,却被徐秋氏握住了手,“阿娘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找高僧求的平安符,你日日贴身戴着,别给外人瞧见,也别取下来。” “哦。”周怀璧把手揣回被子里。 徐秋氏揉揉她的头发,“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婚礼在下午举行,早上男方祭拜完先祖就会上门迎亲。两个时辰后,困得睁不开的新娘子被众人从床上架起来梳妆。在周怀璧再一次睡着前,翠微唤醒了她:“小姐,好了。” 窗牗朝东开。窗外,天破晓,见太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