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早逝,实在让人惋惜,娘娘切勿过于伤怀,要保养自身为上。 随后,万首辅便叹了口气,说道:“茶酒待会儿吃,逝者为上,老夫和慎钰还是先给瑞世子上柱香。” 朱氏忙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妾身这就带阁老和大人去灵堂。”朱氏走在头里,为宾客引路。 蓦地,她发现唐慎钰神情哀伤,一直低着头,偶尔还转过身去,背着人擦泪。 朱氏慢了几步,行在唐慎钰身侧,温声劝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总有这么一场。嗳,大人之前过来探病,想必也看见了,世子走前的两个月,真真是被病折磨的连人形都没了,吃二两饭,却要咳半斤的血,咳得嗓子都快哑了。我自然是舍不得他,可也不想他继续受苦了。” 朱氏劝着唐慎钰,自己却哭了。 唐慎钰搀扶着泫然欲晕的朱氏,哽噎着问:“大哥……世子爷走之前,可说什么了?” 朱氏含泪点头:“他说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养个鸟,交几个酒肉朋友。他让我打开笼子,把养的画眉、鹦哥儿全都放了……还说当年离开幽州时,母亲给他做了一锅枣泥馅儿的饽饽,他留在京中整整二十一年,最遗憾的就是母妃去世的时候,他没能赶回幽州再看她老人家一眼。现在,他要走了,去找母妃了……” 朱氏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唐慎钰也难过得流泪,连声劝朱氏。 朱氏啜泣着:“他是想落叶归根,回去葬在母妃跟前儿的。他走了,留下一屋子孤儿寡妇,妾身读书不多,也不晓得怎么上书朝廷,该怎样写比较合适。可若是朝廷让他葬在京都,那我也得赶紧为他寻个安身之处不是?大人,世子爷生前与你结识一场,你得帮他说句话啊。” 唐慎钰不晓得怎么回复朱氏,这时,一阵哀哭声传来,到灵堂了。 他连忙打开这个岔,说去给世子爷磕个头。 朝前望去,呼飒飒漫天漫地的白,香纸烟气萦绕在空中。 灵堂外跪了不少人,多是些没名分的侍婢和有头脸的管事。在灵堂内,赫然摆着只已经盖上的楠木棺材,设了灵位,灵位前摆了各式祭品,两边跪着有名位的侍妾和几个嫡庶子女,都哭的伤心。余下的就是三个念经渡亡的和尚,掐着佛珠,嘴里嘛嘛哄哄地不知念些什么。 唐慎钰和恩师互望一眼,去给世子上香祭拜。 唐慎钰磕头、万潮躬身拜,旁边的和尚敲引罄。 上了香,烧了纸后,唐慎钰搀扶起恩师,他直到现在也是迷惘的,昨天上午在汉阳别宫和恩师说的那番话,也都是他的猜测罢了。如今瞧瞧府里这份悲伤欲绝,似乎大哥真的去了。 忽地,唐慎钰发现少了个人,他用袖子揉了揉泪眼,再三看了圈,瑞世子膝下二子三女,现在灵堂内跪着四个孩子,独不见那位嫡长子,唐慎钰心咯噔了下,忙问朱氏:“娘娘,怎么不见玄棣守灵,他去哪儿了?” 朱氏道:“昨儿早上,宫里的大公公过来祭拜世子,同我说,郭娘娘身子欠安,怕是不能过来给世子爷上香,娘娘许久不见玄棣,想着这孩子定伤心坏了,便把玄棣接到宫里说会儿话。” 唐慎钰蹙眉:“您确定是大娘娘派人来宣玄棣的?” 朱氏点头,“是啊。那位公公是司礼监的,过年时还送来了赏赐。他说,太后娘娘凤体康健关系着社稷,不能大肆宣扬出去,省的朝堂动荡。还同我说,若是过来拜谒的宾客问起,就说玄棣伤心过度,卧床休息。” 这时,朱氏品着唐慎钰的面色不对劲儿,忙问:“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今早家里总管来报,说外头街面上戒严了,据说是在捉拿一个灭门凶手,所以今儿一上午,王府都不见有宾客来拜谒。” 唐慎钰笑道:“外头确实是在搜捕凶手,您不要惊慌,就快落网了。”说着,唐慎钰不安地望向万首辅。 万首辅目光如炬,打量了番那个已经钉上的棺材。 他转身,让随从将一个甚是华贵的礼盒拿上来,走上前,对朱氏笑道:“这是先帝爷留下的玉壁,能媲美和氏璧。昨儿陛下听闻瑞世子去世的消息,对这位堂兄英年早逝,十分痛心,特让老臣将玉璧拿来,放进世子棺中,以表哀思。” 朱氏苦笑:“陛下恩赏,是秦王府阖府的荣耀,只是棺椁今早才刚钉上……” “再打开不就得了。”万首辅直接打断朱氏,给底下的卫军使了个眼色。 卫军们会意,拿出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