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吉甩了下袖子,喝道:“夏如利,准备车驾,送太后去离京,朕,朕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郭太后冷哼了声,傲然转身离去。 她晓得宗吉气急了,在耍性子。 这事透着诡异,方才她匆匆看了遍卷宗,公主中毒,邵俞交代出李福,司礼监审问李福,审出这个结果。 看似针对的是李福,可矛头,其实是对准她的。 现在离京也好,正能避开这暗中的冷箭,细细盘算一下这事,好好查一查。 郭太后性子和她儿子是一样的,嘴硬心软,她踏出门槛的时候,停了下:“宗吉,你可别后悔。” 宗吉仍在气头上,背过身去:“您走好。” …… …… 话分两边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可天依旧灰蒙蒙的,谁知道会不会又下。 经过几日的安养,裴肆的伤痊愈得很快,现在已经不需要拄拐杖了,心情也平静下来,不似之前那样偏激极端,他逐渐接受了被阉割的这个现实。 不接受能怎样,这玩意儿又不会再长出来,反正他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断子绝孙了。 裴肆在密室里待得烦了,便出来透口气,扫扫雪,活动下筋骨。 他最不喜欢看见雪。 上个雪天,他差点被打死在兴庆殿,受尽羞辱; 而上上个雪天,他被老婆子阉割了…… 裴肆慢悠悠地扫着雪,望着灰沉的天,心想着什么时候能看见月亮。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毒清的如何了。 “哎。”裴肆叹了口气。 这时,他看见夏如利从外头进来了。 天还没彻底黑透,夏如利就提着盏晦气的小白灯笼,另一手则拎着个大食盒。 “老夏,你来了啊。”裴肆笑着颔首,微微弯腰,以示敬意。 夏如利回了个礼,“外头冷得慌,你怎么出来了。” “透口气。”裴肆将扫把扔到一边,他晓得夏如利定是带消息来了,忙侧身往里迎,笑着问:“用过饭没?要不我叫阿余弄个席面来?” “我带了酒菜。” 夏如利拎了拎食盒。 他随裴肆一块进密室,想了想,把阿余也叫上了。 夏如利环视了圈四周,裴肆这小子爱干净,里头几乎纤尘不染,墙上仍悬挂着那幅“少女图”,只是旁边提了两句相当直白大胆的小诗“一片相思唯梅知,夜夜对月啼断肠”。 发现夏如利盯着画看,裴肆脸上有些发烧,忙过去把画摘了下来,笑着替自己找补,“昨儿无聊,翻了书看,胡诌了两句,其实没什么意思。” 夏如利笑笑,没多说,这时,他瞧见那只白猫从床上跳下来,奔到裴肆脚边,小脑袋使劲儿蹭主人的脚腕,喵呜喵呜地叫唤。 “呦。”夏如利打趣道:“你这小崽子同你爹和好啦,不怕他啦?” 裴肆俯身抱起猫,摇头笑:“说来也有意思,我小时候有个诨名,叫小老鼠,所以不论是什么猫,都非常喜欢我。公主的那只猫就……”他咳了声,正色起来,含笑请夏如利入座,问道:“瞧你喜气洋洋的,今晚来,是不是带什么好消息了?” 夏如利将酒菜布好,分别给他和裴肆倒了杯女儿红,举起,“今儿过来,给你带了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哪个?” “当然好的。”裴肆与夏如利碰了杯,一饮而尽,他眼里闪着兴奋,催促道:“快说。” 夏如利胳膊搭在桌上,凑近裴肆,眉梢上挑:“恭喜小公子,一个人打了他们一群。现在邵俞、李福、瓦罐儿皆死,万首辅被贬至邺陵,公主卧病在榻,唐慎钰中毒且又被圈禁,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