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宗吉明令禁止,不许唐慎钰再靠近她,但他天天都来骚扰,送花、送点心,风雨不改、雷打不动,通常放在门口就走,但还是夜闯了几次公主府,被巡守的侍卫发现,上报给了皇帝,被皇帝当众斥骂恬不知耻。 那次在鸣芳苑,宗吉质问他,到底因为什么缘故惹得公主生气。 他绝不敢交代留芳县的真相,便把褚流绪拎出来。 属实作茧自缚了。 宗吉当即派人去核查,很快得知,褚流绪只是名义上嫁去幽州,那女子怕被公主和唐驸马秋后算账,早都跑掉藏起来了。 如此,宗吉便更加认定唐慎钰为了高攀公主和巩固权势,不择手段,他甚至还把经办这事得瑞世子宣进宫,狠狠训斥了通。 瑞世子在大暑天里奔波京城和扬州,身子本就差,一下子就病倒了。 也真是讽刺得很,真正风流恶毒的周予安,被时人称赞孝顺本分,而唐慎钰这些年行事谨慎又禁欲,而今总算被他的政敌抓住了痛处,戳脊梁骨嘲笑攻讦他,骂他贪色狠辣,是个无耻下作的小人。 至于周予安那边。 她暗中让邵俞找了个貌美可靠的细作,佯装来京都探亲,病重晕倒在平南庄子附近,顺利地被周家下人救走。 女细作尝试着接近周予安,卖惨献媚,用尽了招数,可周予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清心寡欲得很,不仅身边侍奉的奴仆全换成了男子,而且每日家只做两件事,去山上给他祖母守孝烧纸,要不就是抄经念佛,还真成和尚了。 她也曾想过,借宗吉的手杀了他。 但姓周的毕竟是郭太后的远亲,而且,宗吉这次借皇后小产处置了贵妃和贵妃父族,和郭太后的关系又恶化不少,朝野内外已经有声音在议论他为了巩固皇权,不顾人伦孝道。 所以,这事她不能麻烦宗吉。 不过,她深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予安肯定还会再犯,如今她身子好了,也该做正事了。 …… “主子。”邵俞见公主手托腮发呆,笑着唤:“木炭和铁架子都弄好了,现在可以烤了。” “好。” 春愿挽起袖子,从盘中夹了几块腌制好的野彘肉,平铺在铁网上,肉片切得薄,遇着炭火就滋滋冒油,馋的衔珠丢下小猫,凑过来巴巴儿等着吃。 这丫头心急,等不着,直接用筷子夹了块,哪料烫到了舌头,疼得猛灌水。 “你慢些。”春愿笑着嗔了句,拈了撮盐,撒到肉上,“待会儿我再给你烤个茄子。” “好好好。”衔珠嘴里全是肉,争着也要去烤。 几乎一年过去了,殿下待她好,还扶持了她母家人。父亲瞧她没有进宫当娘娘的希望了,看她年纪也长了起来,就想叫她出府,能准备着相看嫁人了。 可她想侍奉公主,眼瞧着殿下被姓唐的伤害小产,这三个来月郁郁寡欢的,她怎么能离开呢。等过两年殿下有了驸马后,她也算报恩了,那时再走也不迟。 “殿下想吃什么肉?牛肉、鹿肉还是鸡肉?奴婢烤给您。”衔珠笑着问。 “都行。”春愿自打小产后,就容易疲倦惫懒,她烤了会儿就没兴趣了,叫衔珠玩去,忽地见小耗子馋的在人脚底下直转悠,她便用筷子夹了点干净生肉,丢在地下。 小耗子欢喜地扑过来吃。 “没心没肺的东西呀。”春愿摇头笑,叹了口气。 邵俞见主子又神色郁郁,倒了杯参茶,双手捧着递过来,笑道:“天冷,您昨晚又咳嗽了几声,喝点吧。” “最近外头有什么新鲜事?”春愿接过茶,吹了吹,浅啜了口。 邵俞摇头笑道:“倒没什么要紧的。”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这半年来万首辅一直和佛门过不去,联合了一帮子年轻文臣,说什么国库空虚,上书陛下收缴佛像法器,练成钱币充入府库,还有什么要在全国清点佛寺道馆的土地和僧侣,勒令那些出家人还俗。这不,得罪了好多人,那天奴婢听黄忠全嘀咕了句,已经有人暗中弹劾首辅了。” 春愿点点头,叹道:“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