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都将解除婚约书告知你家和你舅舅了,等着吧,等大夫和薛绍祖回来,让他们送你回扬州。明日我就把这处道观卖掉,银子会悉数寄给你,若是你再胡搅蛮缠地闹事,那咱们就公堂见,别到时候真把你送入内狱……” 褚流绪一直低着头哭,唐慎钰完全在胡说八道! 可方才云夫人也说了,哥哥害苦了予安……若是这样,那么她兄妹真真亏欠周家良多。 褚流绪只觉得头有些昏沉,眼皮发酸,就像喝醉了似的。 一开始,她还当是因为割腕重伤导致的,猛地扭头朝矮几上放着的香炉看去,瞬间就明白了。 她抬眼望向唐慎钰,这人仍抱着双臂,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喂。” 褚流绪喊了声。 那男人并没有回应。 褚流绪连连打着瞌睡,头有点晕,她怕自己也中招,忙嚼碎了那颗黑色丸药,吞咽进肚。同时,她牙撕开缠绕在腕子上的纱布,狠劲儿抓了把血淋淋的腕子,疼痛瞬间把她激醒。 她一把掀开被子,手攥着匕首赤脚下了地,屏住呼吸走过去,试着用刀尖戳了下唐慎钰。 只见那唐慎钰身子迟钝地动了下,他吃力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脸胀红,大口地呼吸,身上的酒味儿愈发浓了。 他仿佛要使劲儿要看清眼前的女人,手抓住椅子扶手站起来,口里喃喃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他似乎察觉到点不对劲儿,连连拍打自己的脸,可还是肉眼可见地失去力气和意识,连站都站不稳。 褚流绪倒吸了口冷气。 怎么回事? 她方才也吸入了迷香,确实有头晕嗜睡的迹象,可,可并没有他反应得这么严重。 褚流绪怕唐慎钰惊醒,索性将所有的红色香丸全都倒进金炉里,又急匆匆奔到梳妆台那边,寻了火油,往金炉里倒了点,用蜡烛点燃,顿时,金炉里冒出灰白的烟。她屏住呼吸,头往后抻,端着香炉疾步走过去,把炉子对准了那男人的脸。 那男人呼吸越发粗重,口齿不清,就像变了个人,抬起手,朝她抓来,嘴里一直在喊“阿愿、阿愿”…… “你别过来!”褚流绪竟有些害怕了,手一软,金炉咚地声跌落。 她抓住匕首,对准他,往后退。 谁知那男人就跟喝醉了似的,脚底虚浮,忽地直挺挺摔倒在床上。 他一直摇头,拍打自己的脸,似乎努力想要把自己打醒,但根本无济于事,整个人呈现种很奇怪的状态,喉咙里还发出野兽般的闷吼,四肢也在抽搐,就像要死了般。 褚流绪被吓倒了。 到底怎么回事,唐慎钰体格健壮过人,没道理她一个弱女子能躲得过迷香,他却反应成这样。 褚流绪心咯噔了下,似乎品出点东西,莫不是那迷香见不得酒? 她心里同时被紧张、激动、惧怕和狂喜占满,凑过去瞧,这男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唇角也往出淌白沫,由于他平躺着,那处像土包似的冒出来,特别扎眼。 褚流绪臊得耳朵通红,但更多的是恨。 母亲走得早,褚家宅门里斗争是非多,是哥哥护她成长,哪怕哥哥做错事了,但她也绝不容许有人这么羞辱逝者! 褚流绪紧紧抓住匕首,一步步走进床榻,盯着那如小山般轰然倒塌的男人,冷笑不已。 你唐慎钰不是很强悍么?很精明狡诈么?怎么竟犯到我一个女人手里? 如果那迷香真见不得酒,而你来是非观前却喝了不少,你这是自作自受! 褚流绪半条腿跪在床上,举起刀,对准了他的胸膛。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高官厚禄、前程似锦,而我却要灰溜溜回扬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