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说,对付弹劾户部尚书程霖,其实是恩师万首辅这两年一直要做的事,并非刻意为了你和沈小姐。 唐慎钰心里有愧,不敢去看阿愿那比露珠更清透的眸子,柔声问:“你高兴么?” “当然了!”春愿倔强地说:“我活着的目的,就是给她报仇!” 唐慎钰竟有些恼,还有些妒忌,望着她:“那我呢?”他都不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酸溜溜的:“我似乎只是你报仇的刀,暖床的汤婆子。” “哎呦!”春愿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劲儿地揉搓:“你吃哪门子醋,今儿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小姐第一重要,你第二重要。” 唐慎钰心里还不是滋味,他怎么是第二,算了算了,左右沈轻霜已经去世了,四舍五入,他就等于 是第一了。 想到这儿,他又高兴了。 忽地,唐慎钰又忧心忡忡了起来,他心里藏着几个秘密,从前把阿愿当棋子,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没那个必要对她说,可现在……他不敢说,他怕一旦说出任何一个,阿愿就会离开,而且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是,既然决定了要和她做夫妻,那不该隐瞒任何事的。 “怎么了?”春愿见男人俊脸凝着愁云。 “……”唐慎钰低下头,犹豫了半天:“我,我有个事瞒了你。” 春愿鲜少见他这般惊惶不安,打趣:“好呀,你是不是背着我找野女人了?” 唐慎钰坏笑:“那我要是真找了呢?” 春愿两指做出剪刀状,直朝他表弟剪去:“我就让你当太监,把你打发给裴肆当小厮!” “那我可就惨喽。”唐慎钰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敢说,于是换转了个话头,爱怜地摩挲着她的脸,柔声道:“褚流绪又来长安了,已经有几天了,我怕你知道后不高兴。” “啊?”春愿一愣,恍然拍了下手:“怪不得,今儿下午我出城的时候,衔珠说有个年轻道姑一直跟在车驾后头,难不成就是那褚流绪?” 春愿心感不妙,推了把唐慎钰的肩膀:“按说她应该不知道咱们的事,还有,你怎么她了,她怎么找到我府上了。” “没有没有。” 唐慎钰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这些天忙的要死,都没见她,真的和她干净着。” 男人叹了口气:“舅老爷有个学生,今年春闱赐进士出身,门第虽不甚高,但模样年纪还有品行都是极好的,我派去扬州盯梢的人回来报,舅老爷有意做这个媒,就安排了场席面,把小进士和褚流绪叫在一起相看,看对眼继续聊,看不对眼就当多交了个朋友,哪知褚流绪大发脾气,觉得舅舅和舅妈太过分,都不知会她一声,就要定她的终身,闹了几天,她当即收拾了行李,又回到了长安是非观。” 春愿手扶额:“那她现在想怎样?” 唐慎钰摇了摇头:“她现在索性连观门都关了,一步都不出,谁都不见,前儿我央告姑妈去了趟是非观,试着探问下,这人有一搭没一搭和姑妈说话,忽然瞧见姑妈腕子上戴的和田玉镯好看,略问了句哪个铺子买的,姑妈嘴快,说长乐公主赏的,后头姑妈怕褚流绪怀疑什么,寻了个由头,赶紧离开了。” “我说呢,怎么会有个道姑平白无故出现。” 春愿转身,从锦盒中取出个琵琶,调着琴,笑道:“你留点神吧,别叫她闹出什么事,本来宗吉就不是很愿意让我嫁给你。” 唐慎钰嗯了声,抚摸着琵琶,柔声笑问:“你还会弹这?” “当然了。”春愿眉梢上挑,忽地眼圈红了,“是小姐教我的,她说,万一将来她没了,我有个一技之长,还能去酒楼街头卖艺讨饭,总不至于饿死,可惜啊,她教会我弹琵琶,还没来得及教我写字念书,就走了。” 女人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口气,将悲痛咽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