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样,宗吉到底被郭氏抚养着长大,和郭氏更亲近些。 春愿手指搅着手帕,想着机会难得,必须要在头一次见面卖惨,否则往后就不好说了,但是诉苦又不能诉得让人觉得她有图谋。她斜眼偷摸瞅了下远处的陈银,这老太监虽说耷拉着个脑袋,像是打瞌睡,可耳朵却竖着呢,唐大人说过,京城的人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可得注意。 想到此,春愿轻咬了下唇,拿捏着分寸,用十分家常的口吻,望着宗吉,苦笑道:“我来这儿,并不是为什么富贵身份的,不怕你笑话,我原本打算去年赎了身,跟杨朝临今春一块上京赶考的,人人都嘲笑我鬼迷了心窍,可他们哪晓得我的难处,这十几年的情分哪里是说撂就撂的?我晓得他娶了学政家的小姐,可我不介意,给他做平妻都可以,谁晓得……” 宗吉压着火:“阿姐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喜欢那种人。” 春愿羞愧得低下头,捂住小腹:“幸亏唐大人救了我。只是我的义妹春愿因为我,被程家的打成重伤,我没死,她却死在了冰天雪地里。”春愿几乎泣不成声,望着宗吉:“那丫头和你年纪一般大,死的时候才十七,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她,她和我相依为命了整整四年,我把她当唯一的亲人,她死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恨的要命,上了一回吊,又被唐大人救下了。人哪,就是这么怪,等报了仇后,可我却没那么痛快高兴,觉得活得没什么意思,原想偷偷找个地儿了结了自己,谁晓得再一次叫唐大人发现,他想骂我,又不敢,就和盘托出了你的病,跪下来求我,叫我好歹来一回京城。” 听到这儿,宗吉心里的心疼和愧意更浓了,他按住春愿的手,含着泪,柔声道:“以后可不敢再寻死觅活了,你没了那位春妹妹,可你以后还有我哪。” 说着,宗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阿姐,你觉得这回唐慎钰和周予安差事办得怎样?你还满意不?路上可有给你气受了?你别害怕,只管同我说,我听了你的话后再考虑给他们什么赏赐。” “两位大人都好。”春愿擦去残泪,忙道:“唐大人办事周到,就是人有些冷冰冰的,还很凶,平日里话不超过十句,至于小侯爷……”春愿脸忽然红,眼里带着几许羞意:“小侯爷一开始见我和杨朝临这样,挺看不起我的,后头我们的误会解除后,他就经常开解我,我的衣食起居许多都是他在准备,昨儿回到罗海县,也都是他提前打点的一切,他还给我送了好多首饰衣裳,可我怕收了会坏了你的名声,一点都不敢要。” 宗吉笑道:“看来得好好赏一下两位卿家了,陈银,你过来。” “打瞌睡”的陈银忽然就醒了,疾步走了过来,躬身行了个礼,垂手而立,笑着问:“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宗吉细想了想,笑道:“朕记得锦衣卫还有空缺,就升唐慎钰为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把北镇抚司的事兼管着,左右唐爱卿是万首辅的学生,想必这事首辅不会唠叨,过会儿你知会一声他便好,至于周予安嘛……”宗吉手指点着下巴,“他父亲劳苦功高,他又是定远侯,做个小小总旗是有些委屈了。” 陈银浸淫权术三十几年,早就练就了一双能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一对听风辨位的顺风耳朵,一下午一晚上,他听得真真儿的,看的也透透儿的,瞧着小姐仿佛有几分倾心周予安,又是剥松子儿,又是夸他体贴,可正经的差事功劳一个字都没提!而且小姐今晚说了三遍,是唐慎钰救了寻死的她,这意思还不明白么? 若是没猜错,假如陛下说了晋封小侯爷什么,这位主儿肯定用什么借口把小侯爷拽下来,倒不如他先开口,也算卖“公主”一个面子了。 陈银莞尔,分别给宗吉和春愿行了一礼,恭敬笑道:“这回唐、周二位大人前后忙乱,是该有赏,只是……” “怎么了?”宗吉忙问。 此时,春愿也紧张得皱起眉,陈银想说唐大人什么坏话么? 陈银笑道:“唐大人不消说,一直勤勤恳恳地办差做事,陛下和内阁都看在眼里呢,至于定远侯嘛……” 春愿抿唇偷笑,松了口气。 陈银自然将小姐这细微表情变化收在眼里,笑道:“去年秋菊宴的蹴鞠,小侯爷拔得头筹,当时兵部侍郎刘安明家的嫡长女正巧也在赴宴,一眼相中了小侯爷,家去后就害了相思病,央告着父亲去提亲。原本这也算门当户对了,刘大人晓得周家和郭大娘娘沾点亲,便求在了大娘娘跟前儿,大娘娘召见了周家老太太,说起这门亲事,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