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喜欢上予安,这点他倒是很放心,就是予安……也没事,多吃上几次闭门羹和白眼,估计就作罢了吧。 京城美人贵女如云,那小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没什么好担心的。 唐慎钰如此安慰自己,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去睡,可习惯了搂着她,如今怀里空荡荡的,倒真有些不习惯…… 哎,也不晓得她现在睡下没?这冷心冷情的臭丫头一直很抗拒和他逮耗子,又哭又骂又躲的,如今终于自由了,没人逼着她写字念书,估计很高兴吧。 唐慎钰打了自己一耳光,清醒点,别胡思乱想了! …… 这边,春愿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屋里热气氤氲,春愿刚刚擦洗罢,换了身厚软的寝衣,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默默坐到了拔步床边,偷摸瞧去,雾兰这时正麻利地拾掇浴盆,拧了个湿手巾,将她换下的袄裙表面擦了擦,用香熏后,这才搭在屏风上,紧接着,雾兰又将她换下的亵衣亵裤认认真真洗了三遍。 忽然,雾兰抬头朝这边看来。 春愿猛地低下头,用红木梳子一下下地通发,原本,她是想跟雾兰聊几句,打听打听宗吉的事,可又怕雾兰觉得她心眼太多。 “小姐想不想吃宵夜?”雾兰起身,轻笑着问。 “不了。”春愿摇摇头:“我怕积食。” 雾兰扭头,看了眼今儿傍晚搬进来的两口木箱子,蹲身见了个礼,笑着问:“未得小姐的允准,奴婢万不敢动您的私物,现在请小姐的示下,需不需要奴婢帮您整理下?” 春愿对这个懂分寸的丫头蛮有好感,摆了摆手:“不用忙了,等到了京城你再整。” 箱子里有个小秘密,她不想让雾兰知道。 “是。”雾兰恭顺地颔首,她走向立柜,从里头抱出被褥,往窗边下的软榻上铺。 “你做什么呢?”春愿小声询问。 “奴婢今晚给您守夜,您晚上若是要起来,或是要喝水,只消唤一声,奴婢立马过来。”雾兰扽直了褥子,刚转身,发现小姐微微蹙起眉,欲言又止的,雾兰心里转了个过儿,想着如今她和小姐刚见面,彼此都还不熟,忽然同住一屋,小姐难免有些不自在,雾兰迅速收拾起被褥,笑道:“奴婢该死,忘记自己来那个了,估计晚上要起来好多趟,怕是会扰着您休息,今晚奴婢去隔壁屋子睡,等过几日身上干净了,您到时若是想要奴婢守夜,只管召唤就是。” “好,好。”春愿忙点头,她发现和这个雾兰相处真的很舒服,不会有压力,不愧是御前伺候过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真真是厉害。春愿笑道:“你也忙一晚上了,快歇着吧。” “是。”雾兰笑着蹲身,在走之前,她特特将炭盆通了遍,往地上放了盆水,又稍微给窗户留了条通风的缝。 屋里总算安静了。 春愿就像挣脱笼子的小鸟,张开双臂,整个人朝后仰去,她拍了拍厚软的床,环视了圈华美的床帐,回想着雾兰的毕恭毕敬,忽然鼻头酸了,这原本都是小姐该享受的啊。 小姐,我又想你了,你好久都没来梦里看我了,是不是气我不听你的话,没有回头,偏要来京城?可是,我想把女儿给你找回来呀。 春愿心里酸酸的,叹了口气,侧身躺在被子上,也不晓得唐大人现在在做什么?睡了吧?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囫囵觉了,估计没她啰嗦,早都睡熟了吧。 春愿叹了口气,觉得身子又开始发冷了,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心一横,索性起来,找了件夹袄穿上,端着烛台蹑手蹑脚地走向大木箱,打开,从里面端出个木匣子。春愿抿唇坏笑,掀开盖子,原来,里头竟是两只一大一小的灰老鼠,她把蔫不拉几的老鼠倒在地上,甚至推了把鼠屁股,让它们跑起来,然后轻轻把箱子合住,起身,深呼吸了口气,吓得尖叫: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老鼠啊!” 尖叫的同时,她抱头往外跑,朝前瞧去,果然在顷刻间,外头巡夜的卫军哗啦啦奔进来三四个,而雾兰也披着衣裳从隔壁跑出来了,焦急地询问: “怎么了小姐?你别怕。” 正在此时,只见唐慎钰从外头匆匆跑进来了,他显然是急着过来的,都没来得及穿件披风,手里拿着绣春刀,大步跨上台阶,冷眼盯着春愿,问:“怎么回事!” “老鼠。”春愿像只鹌鹑似的,蜷缩在雾兰怀里,都哭了:“好大个儿!我害怕!” “怎么会有老鼠!”唐慎钰蹙起眉,心里忽然明白了,他躬身给春愿见了一礼,闷头进屋,不多时便逮了两只灰老鼠出来,愤怒地摔到地上,喝道:“都做什么吃的,怎么能让这种污秽的东西混入小姐的房里,若是咬坏了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够赔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