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春愿的颈和背,让她更能放松些,他根据这丫头说的碎片,将事情串联起来,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道:“是不是这样?今天一整日你和小姐在外头忙,入夜才回到欢喜楼,哪知杨朝临夫妇早就在抱琴阁里等着,程冰姿主谋,杨朝临动手,夫妇二人谋害了小姐,现在子时,天黑大概是戌时,所以从事发到现在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是这样对么?” 春愿身子仍剧烈战栗,重重点头,但哭已经渐渐止住。 唐慎钰心一惊,竟过去这样久,忙问:“那小姐伤在哪里?你指给我看。” 春愿手按上自己的小腹,泪如雨下:“这里,好深的一刀,流了好多血,公子,我家小姐会不会有事?你要救救她啊!” “我一定会救她,你放心。” 唐慎钰又给春愿喂了两口酒,他看着沉稳,冷汗却不知不觉顺着侧脸往下流,柔声问:“你记得刀多长多厚?” “就、就巴掌般,很薄,但是很锋利。”春愿比划了个长度,哭道:“程冰姿扒光了小姐的衣裳,又逼迫杨朝临拿刀子毁我家小姐的容,两个人争斗间,杨朝临就捅了小姐,她还怀着孕啊!” 唐慎钰头皮顿时发紧,麻烦了,万一大出血…… 春愿这会儿脑子清醒多了,磕磕巴巴的将昨儿芽奴挑衅,还有她之前在外头雇帮闲的去利州查程冰姿的老底,以及昨晚上小姐和杨朝临私会争吵,今晚发生的种种大略给唐慎钰说了遍。 春愿抓住男人的胳膊,哭成了泪人儿:“程家那疯婆子把小姐带走了,红妈妈根本不管,还把小姐的身契卖给了程家,我晓得程冰姿那贼婆好赌贪财,就借口去小宅院给她取珍珠才逃了的,后头我到处央告人救命,可那些男人都不管!” “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唐慎钰安抚着女孩,他皱眉细思了片刻,双手抓住春愿的胳膊,镇静道:“待会儿我要去程家救小姐,过后需要你伺候她,你现在还能不能动弹?” “能!”春愿忙应承。“只要能救出小姐,让我死都可以。” “非常好。”唐慎钰微微点头,下巴朝上房努了努,有条不紊地吩咐:“你现在去找些被子、衣裳等物,搜罗不全没关系,一炷香之内跑去欢喜楼的马厩,找一辆青布围车,上面挂着串铜钱,很好认,你到车上等我,如果半路遇到了麻烦事,不要害怕,也不要逃跑。” 唐慎钰从袖中掏出个钱袋子,擩进春愿怀里,冷静地交代:“用银子打发掉找事的人,若是钱打发不了,就让他们带你去见红妈妈,我会来救你,懂?” 春愿含泪连连点头。 唐慎钰皱眉,严肃道:“我要你做什么,重复一遍。” 春愿呼吸急促:“去收拾衣裳,然后去马厩找您的马车。” 唐慎钰又问:“车有什么特征?” 春愿锤了下发闷发晕的头:“青色的,挂一串铜钱。” “很好。”唐慎钰满意地点点头,按了下春愿的肩膀,“现在就去做事,不要慌,我去去就来。” 说罢这话,唐慎钰拿着绣春刀起身,疾步奔出了抱琴阁,他没去旁的地方,直接朝不远处的兰香院跑去。 意料之中,兰香院大门紧闭,唐慎钰越墙而入,闷头冲上台阶,一脚踹开了门,迎面袭来股子香暖之气。 屋里“乱”得很,地上到处散着衣裳,浴盆里的水早都凉了,水面上飘着花瓣和一只鸳鸯肚兜,方桌上酒杯七倒八歪,若仔细闻,浓郁的酒味中还夹杂着些许五石散和媚药的味道。 “谁!”床上传来年轻男人的暴怒声。 “是你老子!”唐慎钰火气渐渐升腾起,他直挺挺地立在那拔步床前,透过轻薄的红绡帐,瞧见里头躺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貌若潘安,没错,就是周予安! “原来是大哥。”周予安闷哼了声,扶着头坐起来,手撩开帐子,打了个哈切:“你回来了啊。” 与此同时,那不着寸缕的玉兰仙媚笑着爬起,身子如蛇一般从后面缠抱住周予安,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慵懒地朝唐慎钰笑道:“被窝里还暖着,唐爷要不进来躺躺?” 周予安敏锐地察觉到表哥脸色不对,忙叱玉兰仙:“闭嘴!” 而就在此时,唐慎钰猛冲了一步上前,一把将周予安从床上扯了下来,看见这小子前胸后背遍布鲜红的指甲抓痕,他更气了,铁拳砸向周予安的脸,紧接着拔出绣春刀,用刀鞘狠狠地猛抽周予安,啪啪砸肉声响彻整个屋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