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霜携春愿往里走。 春愿战战兢兢地,扭头一瞧,那些婆子紧紧跟在身后,似乎怕她们跑了似的。 “小姐,该怎么办?那位是不是要对付你?”春愿心砰砰直跳,慌乱极了,压低了声音:“我晓得唐公子住哪儿,要不要我去请他?” 轻霜拍了拍春愿的手,摇头道:“我们家的私事,何必喊他?没得叫人家看笑话。咱先进去摸摸程夫人到底什么意思,这里是欢喜楼,我的地盘儿,她不敢把我怎样的,别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肯定不敢乱来 春愿搀扶着小姐往里走,扭头望了眼,那些仆妇夜叉似的紧跟着,走进院子,发现上房门口站着两个手持棍棒的男仆,见她们俩进来了,忙抻着脖子往里报信。 春愿心慌死了,安慰自己,红妈妈是个心狠手辣的,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而且马县令还跟小姐“好”过半年,程冰姿肯定不敢乱来! 走上青石台阶,挑帘子进了屋子。 春愿顿时吓了跳,好家伙,屋里乌压压一片的人,红妈妈战战兢兢地立一旁,在最上首坐着个三十岁上下的贵妇,穿着大红的袄裙,鬓边簪着朵绢花堆成的红牡丹,腕子上戴着小拇指般粗的扭丝金镯,像新娘子似的。 春愿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两眼这程冰姿。 无疑,程氏长得是好看的,能想象出年少时应该像一颗饱满而爽脆的青皮夏梨,只是岁月的侵蚀和酒色财气的欲望,让她的眼珠蒙上层浑浊的雾,于是她变成了颗布满黑点子的黄皮秋梨,咬下去涩口酸甜,心子是苦的。 程氏的排场极大,随着侍奉的有五个健壮仆妇、三个年轻男管事,身后还站着两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漆盘,里头摆了铜镜、粉盒和手帕等物。 蓦地,春愿发现在程氏身边垂手侍立着个十几岁的姑娘,梳着双环髻,可不就是那芽奴!芽奴脸上满是掐出来的青紫淤伤,看来昨儿被玉兰仙打狠了,这会儿正得意洋洋地笑。 春愿如同被雷击了似的,忙凑到沈轻霜跟前,压低了声音:“小姐你快看,是芽奴,昨晚上我发现院门口闪过个黑影子,我还当是自己花了眼,多半是这蹄子趴咱们墙根底下偷听,然后告给……” “我知道了。”沈轻霜点点头,她朝红妈妈望去,见红妈妈杀鸡抹脖子似的使眼色,下巴颏朝程氏努了努。 轻霜会意,立马端起副笑脸来,先疾走几步上前,蹲身给程氏行了个礼,“妾身沈氏,给您问安。”随后忙扭头嘱咐春愿:“快快将我壁橱收着的上好碧螺春取出来,也不知道夫人口味如何,把漆盒里的鸭架、果脯和糕点都拿来,哎呦,这匆匆忙忙的,也没准备好。” 程冰姿冷笑了声,用帕子角轻轻擦拭唇边的浮粉。 情敌见面,分外红的何止是眼睛,还有想吃了她的心。 程冰姿并不理会沈轻霜过分的热情和熟络,剜了眼那女人绝美的脸和微微凸起的小腹,给身边的仆妇使了个眼色。 顿时,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们扯着脖子,七嘴八舌地冲屋正中站着的沈轻霜主仆喝道: “跪下!” “见了夫人怎么不磕头!” “下贱坯子,谁许你直视夫人的!” 春愿护主,立马挺身而出:“嘴巴放干净些,我家小姐是你们这些腌臜老货骂的吗!” 见两边奴仆吵起嘴来,程冰姿笑了笑,端起茶轻抿了口,用茶盖扫了圈屋子里的家具,慢悠悠道:“鸡翅木的拔步床、成套的金银首饰、藕花轩的脂粉、锦绣阁的妆花锦衣裳……我说朝临这几个月有事没事总偷偷往外跑,荷包里经常是空的,原来都填补到这里来了。” 春愿怒极,她容不下这婆娘攀诬小姐,忍着恶心给程冰姿行了一礼,毫不畏惧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既嫁了杨公子,难道不晓得他多少家底么?这屋里的东西,哪一件他买得起?” 这时,红妈妈卑躬屈膝地陪着笑,试图解释:“杨举人老爷有个妹妹,听说夫家穷得很,多半是他心疼妹子,经常贴补。” 程冰姿不愿意听这话,再次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 立马有个胖婆子冲出来,扬起手啪地甩了春愿一耳光,食指连连戳向女孩的头,斥骂道:“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小贱婢插嘴的份儿!” 红妈妈见春愿被打,晓得这是程家的在杀鸡给猴看,忙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边,春愿只觉得侧脸疼得厉害,差点没站稳,正要挽起袖子和那婆子理论几句,被小姐拉了回去。 “别闹。”轻霜暗中掐了下春愿的胳膊。 程冰姿放下茶,身子歪在太师椅里,高昂起下巴,盯着沈轻霜,冷冷命令:“你跪下。” 轻霜摩挲着春愿的背,安抚女孩,进来这一会儿功夫,程冰姿什么来路,她已经摸了个七八分了。 轻霜轻提起裙子,恭顺地准备跪,忽然停下,蹲身行了一礼,望着程氏笑着问:“不晓得妾身以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