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一年她觉得自己真的得到了自由,好像在逐渐治愈小时候的那些细碎的伤口。 父母每个月给她600生活费,相比起18岁以后一点生活费都没有,家长完全不管的那些孩子又不同,600能让她满足最最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但是支撑不起任何兴趣爱好,无法有任何物质上的生活色彩。她不化妆,不买新衣服,不跟同学出去聚会旅游,久而久之连朋友都快没有。她学的信息工程,繁重的学业让她连打工的时间都很紧凑,星期一到星期四晚上有作业,有选修课,有实验课,要洗衣服,白天有数不清的班级活动和团组织活动,她已经没有主动去参加任何社团了,但还有很多根本推不掉的没用的硬性要求的集体活动。只有周末她能有时间外出做家教,一个周末能有300块,一个月坚持下来有1200。 600加1200,1800是很多同学父母一个月给他们的钱。这1800沉佳心硬是攒下了1000。一年下来她有了快一万块。 唯一对她不错的是年级辅导员,他叫陈伟,他和她来自一个省,心思细腻,一下子看出了她的窘迫和不合群,对她也格外照顾些,是陈伟帮她介绍了学校勤工俭学的岗位,在图书馆整理书籍,一个月有300块补贴。钱不多,但工作任务也不重,图书馆老师给她的排班都按照她没课的时候排。 她也一丁点都没放下学习,如果年底绩点排名靠前,还可以申请奖学金,奖学金的钱也可以攒下来。 沉佳心觉得自己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快乐,对于物质匮乏的人来说,唯一的救赎就是钱。不是什么大格局的圣贤哲学,不是自我欺骗的勉励,不是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别的,只有钱,钱是个大熨斗,能熨平灵魂上的因为贫穷和自卑而带来的弯弯曲曲的皱褶。 而在此之后,她终于开始试着,用女孩的的样子打扮自己。她小心翼翼买了一百块的裙子,把头发披下来。 原本水灵的女孩脱掉洗得发白的卫衣,涂上口红以后,眼波流转,明媚动人,也终于试着跟舍友出学校聚餐,在一群女孩子里笑得放松自在,她给自己买了平板,和其他学生一样用平板看PPT,也终于能放平心态,跟父母进行一些不亲昵但平静的寒暄。 突然多了很多男生对她热络,陈伟也开始更加积极主动地跟她聊天。她对高中那次“阿迪巴斯”事件心有余悸,也确实没有遇到心动的人,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时间,她只有继续做家教才能维持现在的生活,攒钱会上瘾,她没有时间谈恋爱。大三上学期结束,她拿到了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