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柿子刚红的时候,穆余的茶馆开业了。 当日,整个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便是穆余的“道”。 开业前一天,付廷森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上那个字,那是前些日子穆余拉着他题的,他挥挥手写下,穆余当即就让人拿去描摹,刻到了匾上,如今又被她当作名牌挂在了门口。 他的字和他人一样,内敛不凡,细细琢磨,又劲道十足。 穆余问他觉得如何。 付廷森牵着她说:“名不像名。” 穆余就是要这样,不是非得要一个有模有样的名头的,她不想这里只是一个单一的茶馆。 一个道字挂口上,别人说起来就是: 【去道上坐一会儿】/【去道上喝两杯】 开业穆余倒没有整得太隆重,门外响了响炮,然后再和两个出资人一起剪了个彩。 钱出的最多的人没有出面,穆余只亲自给他泡了壶茶,他就挺乐呵的。 她的面向人群并非大众,不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 付廷森在二楼,倚着栏杆看楼下的人——— 一楼大厅中间搭了一个舞台,请来了人唱歌,唱的是国调,很符合她这里;一曲罢,又换了个说书先生上来,手里一把折扇摇得提溜儿转,将故事说得蛮生动,台下掌声彼伏。 穆余没有盲目赶兴潮,装修也是地道的东方古味,挺有以前旧茶馆的味道。 今日她一身青绿旗袍,外头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狐小貂,正在与人攀谈。 她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之间应酬,付廷森扫过一圈她身边的人,发现之前自己交代她需要打点好关系的人基本上都出现了,还会带着一份礼来,与她道一声贺,谁都能和她聊上几句。 这些个,不是达官权贵就是富贾商人,她能有本事请来,也不知道背地里花了多少功夫。 甚至后面来了几个洋人,她也能熟练地应付。 她的口语基本上都是付廷森教的,要不就是被他带着出去当一个不太专业的翻译,不顾脸皮地练习。 看她现在学有所成,他还隐隐升出一丝成就感。 付廷森惊讶于她的成长,又一时间衡量不了她的野心。 穆余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歪着脑袋与他递着眼神。 瞧得久了,反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渐热,多撇了几眼便挪开。 想什么呢,估摸着是想起了昨夜里和他在沙发上“浪翻红绉”时,他也是这眼神。 边上郭太太来了,乐呵呵地拉着她说话,穆余与她多聊了几句八卦,再抬头时付廷森就不见了。 郭太太拉着和她说,陈太太前阵子生了,这次又是个女儿,她正焦灼着呢。如今刚出月子,还问穆余怎么不请她来。 穆余说:“自然请了,不过她没给我答复。” “估摸着没什么心思。” 穆余轻轻摇了摇头,陈锐意是她的眼中钉,怕是因为听说了她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