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商也不在意,抱一袋大米一样平端着她,往前跨过一块石头,然后停下来了。 许知意:“太重了对吧?不然算了。” 这一段路是顺着溪流往上,等于是在爬山,又都是石头,很不好走,抱着一个人,更加不容易。 “那倒不是。” 寒商小心地把她放下来,搀着她,让她单脚站稳。 “这么抱着,会挡住我的视线,我没法低头看路。” 他在她前面弯下腰,“手搭上来,我背你上去。” 许知意迟疑了片刻,搭住他肩膀。 他指挥:“抱住我。” 许知意的双手无措地找了找,牢牢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凸起的喉结硌着她的小臂。 寒商默了默。 “不要锁喉。” 许知意赶紧挪开胳膊,把手搭在他胸前。 是陌生的触感。 她不太好意思,寒商却并不跟她客气,两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腿,把她背起来,往上颠了颠,调整好位置。 寒商问她:“你没被人背过?” 许知意老实答:“小时候可能有,不记得了,长大后就没有了。” 寒商说:“高中上体育课,老师经常让我们男生这边互相背着往返跑,你们女生那边的项目可能不一样。” 这回稳当多了。 被人背着的感觉和抱着一样新鲜。 寒商的肩背结实,许知意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发旋,还有后颈上刚长出来的细碎微卷的小绒毛。 寒商背着个人,全不当回事,跨过一块块溪水间的石头,一路往上。 许知意高高地趴在他身上,努力低着头往下,帮他看着石头和溪水。 “但愿咱俩别掉下去……” 话音未落,寒商脚下就是一个趔趄。 长着青苔的石头又圆又滑,寒商身上背着个人,远不如自己走的时候那么灵活,一脚踩进水里。 许知意下意识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寒商死死稳住,才没带着许知意一起趴下去。 不过水流湍急,深到小腿,寒商的鞋彻底泡了水,牛仔裤也湿了半截。 许知意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让你背了,你全湿了,放我下来吧。” 寒商并不在乎。 他说:“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湿了而已。这样也不错,反正已经掉下来了,就不怕再湿了。” 他不再理会石头,索性趟着溪水,背着许知意,泰然自若地继续往上走。 溪底比石头平坦好走多了。 事已至此,许知意也不再紧攥着他的衣服低头看路了,抬起头。 幽谷葱茏,湿汽氤氲,如同墨迹未干的山水小品,除了前面隐隐的水声,就只有藏在林间枝头的鸟,有一句没一句地漫声叫着,回音空灵。 再往上走一段,湿意越来越重,前面豁然开朗。 一道白色的瀑布顺着深色的崖顶一泻而下,一天一地都是飞溅的白色水雾。 其他人都到了,正在看瀑布。瀑布的水点泼溅出来,一阵阵的,人人都尖叫着,嬉笑着,向后闪躲。 大家看见许知意和寒商他俩了,有人起哄,“呦——” 明希学姐笑吟吟的,裴长律看向他俩的眼神很心虚。 寒商没理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知意松开胳膊,撑住寒商的肩膀,低声说:“已经到了,放我下来吧?” 寒商没松手,“离得这么远有什么意思,当然要去近一点的地方。” 其他人都怕被水点溅到,遥遥地站着,寒商却背着许知意,越过众人,顶着水雾继续往前。 到处都是石头,路不好走,寒商一手箍住许知意的膝弯,腾出另一只手,扶着湿漉漉的岩壁,利落地往瀑布近处攀爬。 水雾越来越重。 许知意生平从来没有离瀑布这么近过,满天都是水珠,下雨一样,细细密密地落在寒商的发丝上,飞上许知意的脸颊。 两人的衣服转眼就淋透了,濡湿地贴在身上。 今天惨到家。先是晕车,然后崴脚,寒商踩进了水里,现在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湿了,狼狈到不能更狼狈。 可最坏,也就是这样而已。 没什么好担心的,也用不着焦虑。 寒商什么都不管,坚决地一路向上,背着一个人,竟然比所有人爬得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