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久经岁月洗礼的眼睛在看到画像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他不敢置信地站起来,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画,苍老的眼中已有泪光。 他看着画中的女子,嘴唇嚅动。 “红衣,红衣。” 红衣? 叶红衣! 盛国公府那位和离消失的夫人。 这时外面似有嘈杂声,有人好像在找什么人,声音听着有些熟悉。然后王掌柜领着人过来,那人直接奔向老者。 “祖父,你出门怎么不告诉我?” 来人是魏明如。 红衣艳丽,耀眼夺目,眼神更是锐利。 两人在学院门口那番对话已然对立,四面相对之时,自有火光四溅。 隐素已猜到老者的身份,并无意外之色。 魏明如满眼担心,焦急地问自己的祖父身体可有哪里不适,连连自责自己的疏忽,言语间全是对长辈的孝顺关切。 看向的隐素时,目光越发锐利。 “傅姑娘,你和我祖父说了什么?” 盛国公忙摆手,“明儿,不关这姑娘的事,今日还得多谢这位姑娘。若非这位姑娘,我如何能再一睹你祖母的容颜。” 魏明如闻言,朝那画看去,一看之下惊喜道:“祖父,这真是祖母吗?” “正是你祖母的样子。” “原来祖母长得这般模样,当真是飒爽英姿无人能及,和明儿想得一样。若是祖母还在,该有多好。明儿就能承欢在她膝下,孝顺她照顾她。” 隐素闻心,手握成了拳。 她忍着恶心,朝盛国公行礼道:“恕晚辈冒昧,敢问前辈可是魏国公?” 盛国公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不必多礼,我刚听明儿唤你为傅姑娘,你们认识?” “祖父,这位傅姑娘是承恩伯之女,我们是德院的同窗。” “承恩伯?”盛国公皱起眉头,“我竟是不知道,京中何时有这么一户人家。” 魏明如小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听着听着眉心不自觉皱在一起。原来是因家中有女入宫得宠而受封的末等伯府,难怪他不知道。 他们大郦开中三公四侯,哪个不是以军功起家。便是后来晋封的勋爵,无一不是有战功在身,再不济也是有政绩之人。 曾几何时,天子恩典居然如此之随意,单凭一个得宠的女子就能让家人蒙受皇恩,当真是可笑至极。 皇帝这些年真是越发荒唐了,竟然这般胡闹。 他再看隐素时,目光中多了一丝惋惜。 家风不正,卖女求荣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姑娘来。可惜这姑娘一手丹青妙笔生花,委实是生错了人家。 “今日有劳傅姑娘,我们定当酬谢。” 他将那画慢慢吹干,妥当地卷起收好,然后在魏明如的搀扶下离开了书墨轩。祖孙二人上了马车,马车很快驶远。 隐素站在原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许久之后,她才渐渐平复心情。 这一间书房明明就在书轩之中,却仿佛与世隔开。满墙的书柜墨香四溢,一应布置简单而厚重。 紫檀木的书桌,雕花的椅子,还有那画着山川景物的四扇屏风,无一不彰显着书香之地的雅致。 可能是她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