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都是,李大人下,城八四列的,负责……” 一旁管事的似乎也认识他,过来道:“给陛下办事呢,你们回去再谈。”又催卒子赶紧查人放行。 卒子笑接过薛凌与薛暝腰牌,登记之后挥了挥手示意赶紧走,搜身的也只随意在她二人衣服上蹭了蹭,便放了过去。 薛凌放下心来,跟着队列一路往上,只说得爬到什么时候,然天色微明时,前方嘈杂,随后便有有手持长枪的小吏过来传话,说到了,要各带队的按上头令先去扎营处点卯等宣。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半山腰不到,再看远远有一片开阔处,人群窜动,彩帛乱飘,好似祭台所在。 想过两转,大抵是扶风山险,要把魏塱抬顶上去属实不容易,抬到这就不错了,皇帝摆了登高的谱,底下人捡个稍轻松的活儿,两厢其乐。 领队的来传话道:“咱们先去棚子处领兵刃,辰时开巡,一刻一换,有个分毫差池,全家老小都得掉脑袋,都警醒着点。” 身旁众人唯诺应答,薛凌跟着一并弯了腰。又往长棚处递了腰牌,见几十个木桶,桶里刀枪剑戟竖着塞的满满当当。 皇帝身边的御林卫巡值惯来如此,防止有刺客淬毒在兵刃上,近身之人皆不得带私器,且巡值来去一刻一换,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除非是李敬思那等在朝在朝的亲信之人。 薛凌的身份职责是守天子帐,按例该佩刀,她不善用,稍有犹疑,等着旁人都拿完了,仍不见有谁招呼自己,只能随着取了一把挂在腰间,薛暝有样学样,也取了一柄。 天色大亮后,底下送了吃食来,人马各归其位。辰时过半,有号角钟声,十来宫女先行铺了锦毯往祭台正中,退往两旁后,六驾拉天子辇缓缓而来,凤銮随其后。 薛凌伫立在外围,魏塱一身明黄,从轿辇下来,转头扶了吉服在身的霍云婉往台上去,李敬思紧随在侧,周有贴身护卫八人。 皇帝在前,文武按官位一一跟上,行至台下分付两列,一声浓厚钟响,礼官捧典唱时,巳时正,恭旭阳。 宫人奉来玉璋玉珪,魏塱与霍云婉各执其一,并行面朝冬风,高举过顶,文武齐跪,礼官再唱。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敬拜皇天之祜。 薄薄之土。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物。 莫不茂者。既安且宁。敬拜下土之灵。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 薛凌偏头,目光落在魏塱轿辇处。她想这玩意儿一般是人抬,今日可能是山路难走,居然是马拉着。想必午间休息时,这些马匹离魏塱帐子也很近。 有马的话,山路跑是跑不快,但祭台这一片是平地,只要能冲出御林卫包围圈,进入山林间,脱身就有把握。 她脚下随着人来回巡逻未停,目光尽可能去看周边地势,东边是来时路,南是峭壁,往上西北两面皆是悬崖,离祭台位置各有百步,边上有工匠紧急搭的栏杆,高约到人腰。 按京中舆图,崖下是护城河北水段,且急且深。文武帐子都是靠着南边山壁搭的,天子居在其中。 祝词唱罢,文武起身,祭台上司天监请卜,不知是请出了什么结局,薛凌远远看着魏塱似乎甚是开怀,而后磬盘齐响,礼官喊“献六牲”。 再作鼓声雷鸣,傩戏的舞者蹦跳入场,粉墨油彩,牛鬼蛇神都上了台,旋转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天子呵,天子呵!授命于天,既寿永昌,既寿永昌。古老的巫师双臂大开,魈头赤红,在台中高呼对着魏塱高呼“既寿永昌”。 薛凌笑笑垂了头,平淡默念“今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日过正中,风云渐缓,台上鼓点慢下来,供过的六牲撤下,礼官司刀分割成片,宫人各取其一装载成盘,文武同享。 魏塱下得高台,薛凌目光跟过去,身后突然一声高喝:“交班换值,各归其位。” 已经换过,八次了。 薛凌垂头要往旁处去,突闻领队的站出来与那人道:quot;副使明鉴,咱们这,是李敬思李大人亲治的,平日不干这巡值的活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