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魏塱坐于高台,看的昏昏沉沉。 行一场傩戏,便能请神驱鬼,安北定南? 众臣子说能,他这个天子,已然说不得不能了。以前霍准在在,他说不得。霍准死了,昭淑太后在,他也说不得。 好不容易俩都死了,他坐在这,看着个中荒唐,依然说不得,真是个怪事。 四周高僧围坐,念念有词,祭师如穿花蝴蝶,在人群里来回游走,魏塱低声身旁站着的司天监主事:“还要多久” 唐毓躬身道:“启禀陛下,至日中方歇,午时为尽。彼时阴阳交替,天地轮回。日斜复……” “报”一声急喊打断他长篇大论,唐毓顿声,略侧头见守值的御林卫拦着个卒子模样的人,心想此等场合,应无人能与自己争锋,回转来躬身再要叙话,魏塱摆了摆手,指着那卒子道:“你来……你来说。”俨然有些有气无力。 御林卫撤下手中长枪,那卒子向着魏塱,步步登上高台,屈膝跪地,双手呈了文书。 魏塱看封口附了箭簇,已知是兵戈之事加急成文,却不知是何处来的,连等自个儿回去都等不及。 他自伸手接了,剥了箭簇打开,随即脸色铁青。四周众人窃窃相顾不敢言,片刻后魏塱一手将文牒合上,怒道:“回宫。” 随侍太监急喊:“陛下回宫……”李敬思忙调转了刀头,吩咐底下人前往开道。 唐毓尚没反应过来,忙跪倒在地,叩首道:“陛下,现祭祀之礼未完,陛下何故离去,若德行有失,上天降罪,臣等如何担待的起。” 魏塱侧脸,看着三步之外即是李敬思腰悬佩刀。他捏手成拳,晃了两下脑袋方将心中杀意勉强压下去。 再看四周文武盯着自个儿,笑道:“朕尝闻,《治期》有言,世谓古人君贤,则道德施行,施行则功成治安;人君不肖,则道德顿废,顿废则功败治乱。古今论者,莫谓不然。何则?见尧、舜贤圣致太平,桀、纣无道致乱得诛。如实论之,命期自然,非德化也。” 他伸手指向祭台处,不屑道:quot;教之行废,国之安危,皆在命时,非人力也。夫世乱民逆,国之危殆,灾害系於上天,贤君之德,不能消却。 古仁惠盛者,莫过尧、汤。尧遭洪水,汤遭大旱。水旱,灾害之甚者也,而二圣逢之,岂二圣政之所致哉? 天地历数当然也。以尧、汤之水旱,准百王之灾害,非德所致,非德所致。quot; 仿若台上癫狂,蔓延至天子身彻,文武四载,始见君王失态。魏塱以手指天,面色赤红,怒道:quot;非德所致,你们听见了吗? 准百王之灾害,非德所致。 非朕失德,非朕失德。 你们在这里跳,继续跳,看看能跳出何方鬼神,何方鬼神敢来诛朕。 你们大可在这里跳上三年五载,等沈元州大军攻破京都,咱们君臣一路……“他真失了气力,垂首颓然道:”咱们君臣一路,都作黄泉乱魂。quot; 底下眼神交汇,各自无言,敲锣的一声脆响,李敬思听见魏塱近乎无声:“沈元州反了。” 那只手带着一片明黄跌回地上,软软捏在薛凌手间,丫鬟来往间夸“这猫可真是乖巧,这才几日,园中人人摸得。” 薛凌含笑未作声,薛暝瞧她实在喜爱摸样,温吞道:“不若我去寻只好的,以后也养一只。” 薛凌许久未答,薛暝正恐她不喜,到底自己逾矩,这等失了身份的话,不该自己说来。 忽听得薛凌嗤了一声,淡淡道:“养它作甚,麻烦的很。”说话间已起了身,脸上多了冷色。 薛暝垂首称是,又听她道:“我只想看看所谓天数,你瞧这猫,被卡的上下不得。我要救它,它反要咬我。等我救得了它,它就这般模样,万物刍狗,多的是如此分不清好坏的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屋里走,薛暝听不出个中所以,沉默跟在身后。再听薛凌道:quot;我观世人,无外乎此猫。我动手时,难免要被人嫌。 等我事成,他们就要躺到我脚前。quot; ------------ 第1030章 洗胡沙 她回头,像在给荒唐张狂添一个合情合理的注脚:quot;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时无英雄,我且来当个圣人。quot; 话间淡漠沧桑,浑然看透世事,真得了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