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全,不料江玉枫与薛凌分别之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让他忽觉此刻不是个好时机。惦记着过来拦一拦,孰料追过来薛凌二人已经碰头。 如此便无可奈何,若此时他再冒出来劝,岂不坐实了薛璃出现在此处是江府一手安排,反而多生事端。 江玉枫看着薛凌抖了衣袖,知她多半是将袖里兵刃滑回去,看其侧脸也无太大怒气,又蹑脚退了回去。反正结局相差不大,依着李阿牛的教程,约莫一刻钟后薛凌便要出城,她自己应当有数,不会过多纠缠。 薛凌堪堪站稳,冷脸瞧过去。弓匕站在几步远外,一副吃奶的力气拉着薛璃,口齿不清又是给薛凌赔罪,又是劝薛璃不要再闹。 在江府里头走着,没那么谨慎,突然冒出个人推了自己一把,还真就是毫无防备。看了几眼,白眼道:“你拦他作什么,放过来就是了。有事快说,我还赶着去别处呢。” 言罢又冲着薛璃扬了扬手道:“你也是,以后摇唇鼓舌耍耍嘴皮子就罢了,动手动脚之前多掂量掂量自个儿是不是那块料。” 她目光又在弓匕脸上扫了个来回,只觉江府中人演技越来越差。都这个时间了,京里贵人男不入他院,女不往别屋。纵是兄弟无间,好歹江玉枫已有家室女眷。 虽不是薛璃来不得,至少该正紧传了,让江玉枫去迎。突而就在走廊处跳出来,还装得一副府上家丁拦不住的样子,欺负她长在平城不懂礼就罢了,总不该欺负她眼也瞎了,瞧不出单弓匕一人就能打十个薛璃。 弓匕笑的讪讪,想想自己躲在后头,应是薛姑娘瞧不出心头尴尬。他也知道这事办的假。但上头交代了,真假无关紧要,便只能咬着牙办。 听得薛凌如此说,弓匕当然不敢真放手,搜肠刮肚要再劝两句,薛璃怒喝道:“你要去哪,去谁家宅,烧谁家院,屠谁家父老,杀谁家妻儿。你……” 弓匕紧紧将手捂了上去,这祖宗吵嘴便罢,说的如此难听。 薛凌还要再说,却挣扎不得,转瞬面红耳赤。他生于一室之间,又养在江府名门如许,惯来雅致随和,偶有性急也自成风流落拓。难得像今晚嘶吼间捶足顿胸。像是若非弓匕拉着,就要扑上来将薛凌拉去削首问罪一般。 然确如江家所想,即使知道薛璃拦在这是江家故意安排,薛凌实则并不觉有多大干系。人嘛,第一回 见了,总是呼天抢地的。 她还以为昨儿个就得听薛璃咋呼一阵,难为江府现在才将人放出来。闻说黄旭尧之事落定,此刻再对上薛璃聒噪,至少不会因前事未卜,身旁人还添乱而烦闷。从这个角度说,也算江府周到。 如此这会子见也见了,推也推了,骂也骂了,想来气也出了。刚好她如今也不想计较他人如何了,懒得回答薛璃,往左边手转了个面抬脚便走,任由身后弓匕与薛璃接着不可开交。想着自己走远,弓匕就会就强行将人带回去。 不料没走出几步,听得后头一声低沉呼气声,像是人蓦然吃痛发出来的。薛凌一时疑惑,想着这两人怎么也不可能真打起来啊。脑子慢了半拍的功夫再转身,再回头看,弓匕双手捂于脖颈,指缝间有鲜血渗出。 薛璃站在弓匕两步开外,双手合拳,里头隐约捏了个什么玩意,脸上惊恐不已。他拳头本是对着弓匕,看薛凌转身,又移动薛凌身上,悲怆喊:“你不许走。” 喊完大抵觉得此举不妥,收了手抱在胸口,看过弓匕又看薛凌,不停的摸索着手里东西,连喘数声后还是对着薛凌,语气坚定了些,喝道:“你不能走,我……” 薛凌一个跃身近到跟前,薛璃吓的瞬间倒退数步,人还没站稳,双手又伸了出来,死死对着薛凌的方向,这才瞧请她面对着弓匕,应是在查看伤势,并非意欲对自己动武。 薛璃喘气声不休,弓匕不等薛凌发问,轻道:“不碍事”。说也他倒霉,忘了薛璃自来爱鼓捣这些东西,又是在主家院里,兢兢业业演着戏,没个设防备。好在这主儿不是个狠辣的,寻常小东西伤不了筋骨,应是情急失手,才扎到了脖颈处。 看他流血不算严重,薛凌稍放了些心,偏头冲着身后薛璃道:“有毒吗”?她记起那对兔子,里头银针似乎有淬了麻药之类的东西。到底是人血脉所在,早些处理了免生大祸。 “有”。薛璃周身湿透,眼前也是一片雾气,他是有心摆脱弓匕,你推我搡之间失了准头,听得薛凌发问,也不隐瞒,赶紧答了。 “你且去处理吧,这儿我来。” ------------ 第663章 庭前月 弓匕捂着脖颈为难在两人间看了几眼,暗自叫苦不迭懒得再管这破事,转身退了场。 薛凌看着人消失的无影无终,方转身静静看着薛璃。估摸着手上相似的小东西玩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伤人,加之他本身对着薛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整张脸汗如雨下,再不复往日清俊。m.daMiNgPUMp.CoM